第四百八十一節 敵人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老豬 本章:第四百八十一節 敵人

    麵對死亡,許岩的頭腦一片茫然。他並無恐懼也不害怕,但卻很是不甘:自己盡力了,但最終還是失敗了啊!

    在這最後時刻,二十一歲的許岩忽然發現,自己虛度了一生,空無建樹。自己忙忙碌碌,奔走四方,但並未做出什值得自豪的成就來,一種難以形容的失落感回蕩在他的心間:自己這一生,就像是一張空白的白紙,尚未繪出美麗的圖畫,就這樣突兀地被撕掉了。

    直到南宮熏子願意陪自己同死,許岩的心忽然有了慰藉:至少,在這最後時刻,還有個女孩子願意陪自己一起死,讓自己不至於孤單地麵對人類最大的恐懼。

    男人的一輩子,有個真心愛自己的女孩子,那就足夠了。

    自己一直很仇視和討厭日本人,怎也想不到,在自己生命的最後時候,竟然是一位日本女孩子握著自己的手,同赴黃泉。

    鮮血湧出,許岩已經不出話來了,他不自覺地緊握了南宮熏子的手,心中卻是閃過一個念頭:倘若還有來生的話,自己一定不會辜負她!

    看到許岩躺在女人懷動彈不得,賀德強得意地放聲大笑:“道友,莫要掙紮了,且讓在下送你歸真吧!”

    他走近來,正待揮刀結束許岩,忽然心頭一跳,警兆大作!

    生死一瞬間,賀德強根本沒時間思考,身體已自動地做出了動作,猛然轉身,回手刀如銀月般向身後砍去!

    刀鋒空蕩蕩的,沒碰到任何東西。

    一刀砍空,賀德強立即知道不好,但已經來不及了:一片淡淡的薄紗仿佛憑空在空中出現,如同雲朵一般從而降,籠罩了賀德強全身,他全身都籠罩在一片陰寒中。

    一瞬間,感應到那熟悉的氣機,賀德強已明白發生什事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在自己跟蹤許岩的時候,也有人一直在暗暗地綴著自己,趁著自己偷襲得手最放鬆的時候,她突然對自己下手,一擊得手。

    一瞬間,賀德強已判斷出,自己落入對方彀中,無法逆轉了!

    修羅宗與魔宗交手多次,大家對彼此的手段都是知根知底,既然魔女顏傾沙已全力施展夢羅,接下來,自己將會全身血液和經脈凝結、動彈不得。魔宗最擅控人心智和練傀,得手之後,她勢必會把自己煉成一具喪失神智的活屍傀儡,自己便是連尋死都辦不到了!

    絕不能被顏傾沙生擒了!

    這位錦衣衛百戶也是十分果決的人物,一瞬間便下定了決心,他怒喝一聲,全身經脈逆運,聚氣丹田,隻聽“轟”的一聲爆響,他原地爆炸起來,整個身體都被炸得四分五裂,血肉飛濺!

    “啊!”

    賀德強突然爆炸,血肉和斷肢殘骸灑落遍地,撲鼻的血腥襲來看到這慘烈的一幕,南宮熏子嚇得尖聲驚叫不斷:“啊!啊!!!”

    比起南宮熏子,許岩的反應快多了。

    就在賀德強自爆的一瞬間,許岩感應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他立即抬頭張望,尤其注意望向沿街店鋪的高處那片淡淡的霧氣,是從賀德強頭頂出現的。

    隻是,街道的上空林立著各種店堂招牌和led燈、電線杆和各種雜亂的電線,許岩還在尋找著呢,卻聽身後傳來了一聲幽幽的女子歎息聲。

    許岩一震,他轉過頭來,卻見一身古裝白衣的顏傾沙正站在身後,靜靜地望著他。

    顏傾沙白衣勝雪,容色秀麗,氣質脫塵,猶如謫仙臨世。她整個身上都在散發出一層淡淡的聖潔光暈,讓人自慚形穢,不能直視。

    看著她那恬淡的表情,誰都看不出,這位聖女一般的人物,剛剛親自動手殺過人。

    相比之下,許岩就狼狽多了。他連站起來都辦不到,隻能半倚地躺在地上,仰視著對方,他忍著尷尬,硬著頭皮打招呼:“顏前輩,方才多謝援手,救了我等性命……”

    顏傾沙掃了他一眼,目光帶著掩飾不住的輕蔑。她丹唇輕啟,吐出清晰的兩個字:“廢物!”

    許岩:“……”

    “金鼎峰號稱鬥劍無雙,門下弟子卻居然中了惑心術!這粗淺的法術!夏獨孤要是知道,怕不要被你活生生氣死!太丟人了!”

    許岩被罵得一聲不能出,心卻實在委屈:自己的師傅朱佑香一年前就失蹤了,自己能修煉到築基期,完全是靠自己自學成才。到修真界的戰鬥,自己就隻知道兩件事:一:往自己身上拚命地套防護罩,越多越好;二、擎出飛劍來劈人,力氣越大越好其他的,朱佑香沒跟自己過,自己怎知道還有這種bug操作?

    怕顏傾沙繼續罵,許岩趕緊轉移話題:“請問前輩,賀德強那廝死了嗎?”

    “修羅道的人,倘若那容易死,修羅門早滅亡十次八次了!賀德強肉身自爆了,但他的元神已經遁走了,他還能回師門找長輩來投胎轉世。要死,沒那容易。這廝見機快,倒是便宜他了!”

    顏傾沙這,許岩倒是鬆了口氣:賀德強的元神遁走了,顏傾沙以為他還能回師門去投胎重練,但許岩知道,這不可能了。這不是大明,不會有賀德強的師門長輩來接應他的元神,賀德強運氣好的話還能另外找個**來奪舍,運氣不好的話他也就從此gg了。

    知道大敵已去,許岩頓時輕鬆,他再次道謝:“謝謝前輩援手救命之恩,晚輩銘記在心,將來必將回報。”

    顏傾沙瞥了許岩一眼,嘴角一撇,似笑非笑,許岩頓時麵紅,自知這番話得孟浪了對方是曾經金丹級的宗師人物,她一出手就收拾了賀德強,現在修為肯定不會在自己之下。這樣的高手,自己敢“必有回報”,難怪對方看自己的眼神很古怪,估計肚子肯定在嘲笑自己不自量力。

    好在顏傾沙倒也沒出言諷刺,隻是淡淡:“子,吾今日出手,並非為你。昔日聖禦劍門與吾有舊,回去見了夏獨孤,你告訴他今日之事,告訴他,昔日之恩,吾已回報。從此,吾與你們聖禦劍門再無虧欠。”

    聽顏傾沙這,許岩大氣不敢喘,隻敢“哦哦”含糊回答他實在不敢讓顏傾沙知道,自己跟聖劍門一毛錢關係都沒有,她在自己身上報答聖劍門的人情,那絕對是浪費表情。

    雖然知道這是誤會,但許岩卻也不敢解釋魔門中人性情暴躁,顏傾沙看起來好像比賀德強好點,但估計好得也有限。萬一她知道自己報恩找錯對象了,一怒之下,她會不會遷怒自己,把自己給宰了?

    就算要解釋,現在也不是時候啊,起碼也得找個自己身體健康腿腳靈便的時候再去解釋,萬一顏傾沙翻臉了,自己也能跑得快點是不是?

    許岩不敢多怕露餡,顏傾沙也不是多嘴的人,她站在原地,望望地,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看著她這樣,許岩還真有點納悶:“救人也救了,該的都完了,顏傾沙好像也沒什特別要交代了,她怎還不走,她在等什呢?”

    這時候,顏傾沙轉過頭問他:“你受傷了,會有人來接應你嗎?”

    許岩頓時明白過來,一時間,他真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想不到這魔門女修冷麵毒舌,但她的心地還真不壞呢,居然會惦記自己是否安全,還特意為自己留下來?

    “有勞前輩牽掛了。我已通知了本地警方,他們正在趕來接應,應該不會有事吧。”

    隨著許岩的話,遠處傳來了警笛的響聲,顯然是警方正在趕過來。

    在顏傾沙撇撇嘴,在她眼,這些土著捕快戰力孱弱,統統都是戰五渣,有他們跟沒他們也差不了多少。但既然許岩自己都不要緊,她當然也不願多事,點點頭:“既然如此,你多保重吧。吾走了。”

    罷,也沒等許岩客氣,她轉身輕輕一跳,身子已輕盈地躍上了樓,身子幾個飄飛,轉瞬已消失在街道的遠處。

    目睹這一情形,街邊圍觀的路人們響起了一片驚訝的喧嘩,不少人從旁邊的躲閃處衝出來,用手機拍攝顏傾沙飛躍上樓的身影。

    看著顏傾沙消失在遠處,許岩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雖然顏傾沙出手救了自己,但這些魔門人士善惡難辨,性情古怪,跟他們打交道,總要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讓人精神緊張。

    “許桑,”南宮熏子顫聲問道:“那女子,她是什人?”

    許岩正在運氣療傷,聽著南宮熏子的問話,他愣了下,答道:“她?算一個……熟人吧。”

    南宮熏子很多疑惑想問,但這時候,許岩已身心皆疲,沒精力回答她了。看著遠處正急速接近的閃亮警燈,他隻覺全身輕飄飄的,眼前的世界開始慢慢地旋轉,旋轉得越來越快。他頭暈目眩,眼前一黑,再也支撐不住了,一頭跌在南宮熏子的懷,就這樣昏過去了。

    深沉的黑暗漸漸散去,遠方出現了一抹白色。

    許岩睜開了眼睛,下午的淡淡陽光從窗戶透過半掩的窗戶,斜斜地照進房間。房間空無一人,能聽到檢測儀有節奏的清晰“滴~滴~”長音。

    許岩的意識漸漸清醒,他看出來了,這應該是醫院的病床,自己床頭擺滿各種儀器,身體和四肢上都捆上很多綁帶和夾子,顯然都是監測自己的身體狀態的。

    許岩喊道:“喂,有人嗎?”

    隨著呼聲,病房的門立即打開了,嘩啦啦地湧進來一群白大褂們。這幫專家圍著許岩好一通檢查,最後得出結論:雖然受傷還未能完全康複,但許岩現在的各種生理特征正在穩定和恢複,已經渡過危險期了。

    醫生們的各種檢查足足折騰了許岩一個多時,他們剛走,還沒等許岩喘口氣呢,一名少將和兩名大校軍官已出現在門口,正是文修之、熊俠武和林丹梅。

    “許副團長,聽你醒過來了?”

    看到到訪的軍人們,許岩頓起苦起臉,心知自己的麻煩這才剛剛開始,興師問罪找麻煩的來了。

    文修之等人表情很嚴肅,態度倒還是禮貌的,他們先問候了許岩的身體,問許岩感覺如何,有哪不舒服的,一通慰問傷員的程序走完了,他們才進入了正題。

    “許副,看來你的傷勢恢複得不錯,精神也還可以。是這樣的,這次你擅自外出受到了襲擊,這件事國內也很關注。受軍委和總參委托,我們想向你了解一下這次事件的情況,希望你能配合。

    許副,那晚上,就是你和日本女記者出去吃飯的晚上,後來到底發生了什事呢?”

    對上顏傾沙或者賀德強這些修真強者,許岩拿他們沒辦法,但對上文修之這種自己人,許岩可是一點不害怕。

    “那晚上?現在是什時候了?我昏迷了多少?”

    “三,許副,你昏迷了整整三三夜。”

    “三?”許岩有些驚訝,他還以為自己隻是睡了一個深沉的午覺而已,沒想到居然昏迷了幾。

    想了下,許岩倒也隱隱明白了:他以前聽過一個法,人體是具備自動修複功能的。睡眠、昏迷這些失去意識的狀態,都是人體修複受損傷機能的自發反應。常人失血受傷,這種程度的傷勢大概昏迷個一半就能醒過來了,但自己是修真者體質,要修複傷勢,所需要的能量遠超常人,所以昏迷的時間也就特別長了。

    他問道:“在我昏迷之前,記得是看到日本警察正在趕來,他們通知咱們顧問團把我接回來的?”

    熊俠武點頭:“那晚,我們一直不見你回來,打你電話也不接,正著急呢。深夜一點,安晴織子突然給我們電話,你在東京街頭被人打成重傷,昏迷不醒,已經送往東大醫學院進行緊急搶救了。

    聽到這消息,我們立即帶人趕過去,看到你的時候,你的樣子好嚇人,那時候,你已經是人事不省了,臉色慘白得要命,鼻孔、眼睛、嘴巴都在流著血,整個人就隻剩下一口氣了,身子都要涼了,脈搏也就剩一點點了……

    看到你這樣子,我們都嚇壞了,以為你要不行了。文部長氣瘋了,當場就拔槍朝在場的日本人開槍,幸虧他們躲得快,不然有人就要當場被打死……”

    許岩瞥了一眼文修之,卻見後者麵無表情,目光平靜,好像熊俠武的人不是他。

    “那晚,咱們險些就要下令顧問團開進東京跟自衛隊血拚了。好在日本人自知理虧,態度十分克製,咱們怎打怎罵,他們都不敢還手,隻是一個勁地拚命鞠躬。安晴織子跪下了拚命磕頭,反複保證,這事絕對跟日本政府沒關係,求咱們冷靜,給他們一個解釋的機會,保證事情一定會查清楚的。

    這時候,國內也給我們打來緊急電話,讓我們先不要跟日本人翻臉,最要緊的是先把你給保護起來。我們本想把許副你連夜運回國的,但擔心強行轉移會影響許副你的傷勢,隻好讓你繼續呆在日本人的醫院,但咱們顧問團接手了醫院的警務。

    而且,我們也不怎放心日本人的醫生,連夜從國內調來了專家組接手你的治療,日本政府和警方也非常配合,全力支持我們……”

    文修之“哼”了一聲,插嘴道:“他們倒是敢不配合咧?日本人也害怕啊,怕你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那他們渾身是嘴都不清楚了,所以他們才趕緊通知我們過去好做個見證,證明你的受傷與他們沒關係。”

    許岩有點想笑,他問:“這件事,日本政府是怎解釋的?”

    “日本政府,你在陪一位女記者在飯館吃飯的時候,意外遭遇了東京警方正在追捕的一名殺人犯,你被那逃犯打傷了哈,打傷了!

    咱們華夏軍的第一高手,卻被日本的一個逃犯給打得半死!日本的殺人犯那能耐,這國家咋不上算了?哈哈!”

    文修之笑了兩聲,但臉上半點笑意都欠缺,熊俠武和林丹梅也是同樣表情嚴肅:“許副,日方給了一些證據我們比如監控攝像頭拍下的視頻、一些路人用手機拍攝下的視頻。但老實吧,對他們的法,我們不是很信得過,尤其他們你是被一個逃犯給打傷的,這種法簡直是侮辱我們的智商!

    現場除了你之外,唯一的目擊證人南宮熏子現在被掌握在日本警方手,我們無法接觸到。所以,當時到底發生了什情況,我們隻能等你醒過來以後再向你求證確認了。

    許副,請你告訴我們,那晚到底發生了什事?”

    軍官們盯著許岩,目光炯炯,聚精會神。

    看著他們鄭重其事的樣子,許岩歎了口氣。他當然知道,事情並沒有陰謀,自己的仇家賀德強來找自己尋仇,自己被打傷了,然後另一個修真者顏傾沙殺掉賀德強救了自己就這簡單的事。

    可是,簡單的事情一旦牽扯到政治,馬上就變得複雜起來了。在官員們看來,世間絕沒有無緣無故的事,所有事件背後都有個推動的黑手。華夏軍的第一高手、世界聞名的超人戰士許岩,在東京被一個逃犯給打成了重傷這荒謬的事情出去,誰肯相信?

    有上千萬人口的東京,為什那逃犯偏偏選擇對許岩動手?為什逃犯的身份那神秘,日本政府甚至沒辦法出他的身份,隻能以“疑似華裔偷渡者,身份不明”來托辭?

    太多的巧合,整個事件都透著陰謀的味道。

    與其相信許岩是被一個身份不明的逃犯給打個半死,相信下有這荒謬的事件,國內高層倒是更願意相信,這是日本政府內部部分**分子策劃的陰謀,這是一個企圖毀掉華夏最強戰力的圈套!

    看到眾人急切的目光,許岩也很頭疼。倘若可能的話,他也想把事情給解釋清楚,但問題是他沒辦法解釋啊!

    要解釋整件事的話,許岩就必須明賀德強、顏傾沙的來曆,也必須明自己與他們的恩怨,這麵還牽涉到朱佑香的師門和魔門的關係事情太複雜了,許岩上次從箱根偵查回來之後,因為怕解釋起來麻煩,他隱瞞了自己遇到他們的經過。

    因為當時沒,現在已經沒辦法了。

    怎辦好?啊,有了!

    許岩皺著臉想了一陣,突然大叫一聲:“啊,我頭疼!不行不行了,我頭疼死了!”

    許岩抱頭在床上連連打滾,連聲呼疼。看他這樣,軍官們都是吃驚,文修之喊道:“岩子,你沒事吧?老林,快叫醫生來,岩子他好像傷勢發作了!”

    林丹梅急忙起身去喊醫生,但他還沒走到門口呢,許岩忽然不喊疼了,他坐直了身子,盯著文修之,表情古怪。

    看著許岩的傻笑,文修之隱隱覺得不妙:“岩子,你沒事吧?頭還疼嗎?”

    許岩直直地看著他,像是看一個不認識的人:“先生,你很麵熟啊,是不是以前我們在哪見過了?貴姓啊?”

    文修之一愣:“岩子,你不認識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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