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她有點驕傲。”有人這說，“上次你們二比零領先的時候，她去撿球，回來時那個沾沾自喜的表情，我就感覺不對勁。果然——”對方適可而止，沒有再提起讓人不高興的事。

    “但那兩個球是我沒接住。”文森忍不住為岸芷辯解，雖然他心中充滿著諸多不確定，每次都是自己撿球，還有岸芷習慣成自然，連桌上的球可以攔的都不順手接一下，更顯得在熟視無睹中讓人有些心冷。

    “別這說，她也有在打到十分的關鍵分時把球接丟的情況，但總是對你說個不停。”對方喝了一大口熱茶，“我看你其它的混雙搭檔就好得多，看上去純樸，質樸，又有力氣。”

    “你們不是一起拿了冠軍的嗎？你和岸芷可沒拿過。”

    他們吃著飯，又興趣盎然地對這幾個混雙搭檔各自的特點分析歸納，直到文森有些疲乏和困意，他已經喝了兩碗湯，又吃了一點湯包。

    “和誰搭檔，本質上沒有太多區別。”文森很有耐心地解釋，“因為混雙名額隻有一對，而隊基本上已經定下來東川，旁人不會有太多機會，就是給他們磨練而已。”

    “製造點困難，對嗎？”家人也是打球的，對此頗為熟悉。

    “就算是吧。”他無奈地說，“不然他們和誰打呢？總是隊這幾個混雙。”

    “真可憐。”文森的家人在心突然想到，這不就是如同小火煲湯般，把自己的精力和本事拿出來，是為著幫助他人向上發展。但他們考慮到文森的自尊心，並沒有把這些話說出來。不止如此，大賽的時間表不是每年都有的，四年一度，就好像鯉魚躍龍門般，如果能夠跳過去，自然身價百倍不止，否則，還是夾心層，為著頂上的隊友奉獻著自己的才華和心力，而旁人不一定會領情。

    領不領情倒是無所謂，但人和人的差距隻會越來越大。這個道理，年齡大的自然都知道。而四十多歲的人懂的，二十多歲的人不會懂。

    “來，試一下給你新買的毛衣。”大家終於把話題轉到更加溫暖的方麵，而不是全年無休的競爭。

    毛衣很暖和，而且和他的喜好完全貼切，醒目的很。文森決定不再多想混雙以及岸芷的事，他已然感到越來越多的事並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隻是徒增煩惱。

    窗外的樹枝光禿禿的，好像托舉著一個看不到太多前程的未來。當聽到屋外響起大雨的聲音時，他不知不覺中睡過去。在夢中，好像行走在一條船上，上邊有很多的館子。

    “我要吃一條魚。”文森對自己說，他好像對用很多的香草煎的魚很感興趣，如果可以坐在那，吃一條魚，喝一大杯橙汁，倒也是相當不錯的事，而且魚肉可以美容。

    醒來以後，他聽到客廳傳來的說話聲，聲音不大，但是恰到好處。

    “把照片拿給他看看。”

    “還是算了吧，現在不能分心。”

    “哎，他那些退役的隊友，早就有幾個孩子了。我就和他說，人不能好高騖遠，找一個小學老師，穩妥得很，性格好，寒暑假也有，工作也好。”

    “現在不是時候，文森還是應該拚一把，他是四號位，別的在前十開外，進不去也就進不去，但他在邊上，還是有可能的。”

    “隨便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