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一個稚嫩的聲音從客廳傳過來。

    岸芷正在聚精會神地煲湯，連頭都沒有回。她把排骨切成小塊，先用蔥薑蒜爆炒，然後煮開後撇去浮沫，半個小時後需放入蓮藕燉。

    “哪有什後來？寶寶先自己看畫報好嗎？”她無可奈何地說。世界上很多事情本來就是無奈何的，就好像眾人之前都認為拿到奧運單打門票，非她莫屬，但卻要等到一年後才看出事情早在幾年前就開始布局。總有些人暗中拿到資源支持，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她自己在最後一刻中了暗算，沒有辦法。

    然則凡事有生於無，無生於有，轉換的得失恐怕要聖人才能心知肚明。岸芷雖然沒有拿到單打名額，卻因此看清很多事情，之前拿不準，似是而非的人心也在瞬間變得清晰些。

    冬川原來是名草有主的，對此她之前一無所知。對方的關係雖然為伏筆，卻暗中而長久。的確，如果一個人對你態度很好，怎知道他的本意？總不能看到鵪鶉，就立刻想到鵪鶉蛋。就算反複念到她的名字，也不代表過份的深意。

    至於文森，他的相貌很好，氣質時髦，最近拍了幾個雜誌封麵，完全有可能跨界進入別的領域。他雖然對她之前似乎青眼有加，但那終究被證明是一種姿態。眾人都以為文森是喜歡岸芷的，也樂於看到這一點，因此，在諸多意念的加持下，文森事實上並不知道自己是喜歡這種印證的感覺，還是真的就是岸芷本身——於是也終究證明這是經不起深夜輾轉反側，反複推敲的。

    岸芷歎氣，她當年怎會知道這多。自己本來就沒有太多的經驗，又不是過來人，還有很多玫瑰色的幻想。如果有不諳世事的少年對她笑，展示出關切的神情，誰知道呢？隻有時間才能沉澱出一切，讓事物逐漸流出本來的麵目。不要說提前幾年知道，就算在一個季節前，所有的走向也是始料未及的。

    寶寶自己坐在客廳玩，她很乖。沙發是寶藍色的，窗簾上畫著荷花。除了有些胖胖的，貪吃貪睡，她幾乎沒有太多的缺點。總是混沌而天成的，也沒有太多的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