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斯是奧薩塔利亞自治領最大的城市之一，即使放眼到世界範圍內，也能夠算是相當繁華的都市。

    然而如果有人現在來這看看就會明白，那個廣為人知的“繁華的城市”如今恐怕已經成為一個過去式了。在短短數之內經曆了接二連三的混亂後，這個城市有一大半城區都化成了廢墟。

    就算是災過境恐怕都沒有如此凶殘的結果，昔日人來人往的街道被掀了個底朝，中心部更是被硬生生的剜出了一個駭人的傷口。直接造成的損失如果用金錢來衡量，恐怕是會讓人嚇得翻白眼的程度了。

    “要我的話，那我隻能，塞因德謨克拉那個家夥是個十足的瘋子。”躺在鋪著白床單的床上，柯特一本正經的道，“但比起那個瘋子，這些事後還一個勁胡言亂語的記者大概比瘋子還討人厭。”

    他的心情看起來有些糟糕，一邊著話，一邊心煩意亂的將一大卷報紙胡亂的丟到一旁的茶幾上。這幾的報紙全都是關於之前那些戰鬥的內容，好像除了這些以外就沒什值得他們關心的東西了。

    他現在算是理解警備隊那些人的心情了，無論怎做，那些嚷嚷著“新聞自由”胡言亂語的家夥比真正惹是生非的罪犯還要難以相處。事到如今，他第一次慶幸自己沒有必要直接和他們打交道。

    “哈哈。這也是沒有辦法的——畢竟帝國法律已經規定了他們的自由，隻要他們沒有直接觸碰警戒線，誰也拿他們沒辦法。”

    在他的床邊。克魯斯弗朗索瓦無所謂的笑著：“你知道的，他們雖然有報道‘事實’的自由，但是同樣的，我們也有選擇性去編織所謂‘事實’的辦法。如果有需要的話，一些危險的東西可能不會在曆史上留下一個字啊，當然，大部分的事情並沒有做到這種程度的必要。”

    這是一個沒有窗戶的房間。周圍的家具雖然相當樸素，但是卻被打掃得幹幹淨淨。給人一種病房的感覺。事實上，這確實也能算是一間“病房”，隻不過它所在的地址卻稍微有些微妙。

    正如那些幫派成員有自己在私底下使用的診療所，警備隊、人才派遣機構或者卡特斯學院也都有類似的內部設施。而這便是位於學院內部的一個治療所。而在明麵上卻不會向普通人開放。

    “你這話得還真是有些嚇人，也就是如果知道得太多，搞不好會神不在鬼不覺的消失無蹤咯？”聽著弗朗索瓦院長的話，柯特不禁苦笑道，“不過我覺得我本身就已經是不應該存在的東西了呢。”

    有些東西不應該在曆史上留下一個字，如果要的話，柯特與莉琪便是這些“東西”內的一員。雖然世界上不乏長生種，比如某些壽命上遠超過人類的特殊生物或者吸血鬼一類的不死者，他們如今也生活在這個世界的許多地方——然而無論怎樣受傷也會回複“原樣”的兩人實在太過於怪異。

    比如這一次。他的左手的肌肉被削掉了一半，右腿在高溫的炙烤下差點碳化甚至聽上半身都被奔馳的魔力轟飛了。毫無疑問，這是死的不能再死的情況了。但對於柯特來卻隻不過是“又一次”而已。

    而這一次的直接原因，便是他拿著弗朗索瓦手中的“書”衝向了塞因德謨克拉，以至於吃了一記全威力的魔力轟擊。聽弗朗索瓦院長，那個瘋狂的法術士當時將積蓄的魔力全都引爆了，核心威力大概相當於上萬噸炸彈引爆——現在城市中央的空洞便是被這陣魔力爆發炸出來的。

    那已經是三前的事情了，現在他的身體就和普通人一樣健康雖然臉色看上去多少還有些難看。他身上還有很多以前留下來的舊傷。不過那些傷痕在那個時點前便已經留下，因此自然不會恢複。

    然而克魯斯弗朗索瓦顯然早已想到柯特會恢複如常。絲毫不顯驚訝的：“不，我可從來沒有這想過——話回來，比起我們，你應該才是最想不被人發現身體懷有這種異常特質的人吧。”

    半開玩笑般的著，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柯特，一雙眼睛透著不符合年齡的狡黠。似乎是因為剛剛解決了一個心腹大患，他的心情變得很好，往日就不找邊際的行事風格變得更加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柯特歎了口氣，知道他知道眼前這個老狐狸通過某些途徑了解到自己與莉琪的狀況後，就對他口出來的話的持懷疑的態度了。雖然他看上去大多沒有惡意，但卻絕對不是能夠輕易信賴的對象。

    “好吧，我承認你的沒錯。”

    於是他在沉默了一會後，最終也隻能如此道：“原本我們來到奧薩塔利亞自治領，就是為了躲避那些糾纏在身上的麻煩——然而看起來無論我們躲到哪，也都沒辦法從混亂之中逃開的樣子。”

    他們曾經以為做出了最好的選擇，然而這可能隻是將自己引向了可能比原本道路還要難以行走的道。柯特已經不止一次的目睹了造成巨大破壞的“災害”，然而這恐怕還是第一次由一個人引起。

    有人不破除舊的東西，就沒有辦法建立新生的事物或許塞因德謨克拉腦子也是這樣想的吧。他揚言要建立的新秩序便是根植在舊秩序的屍體之上，於是他不遺餘力的將力量分配到了破壞上。

    似乎無論什時候，破壞永遠比創造來得容易。尤其那些是被破壞的東西價值高昂時尤其如此。那些破壞者來隻需要輕輕動一下手就能摧毀的東西，在建立的時候往往花費了數倍於此的人力物力。

    簡直就是一團亂——就連克魯斯弗朗索瓦都不願意考慮應該用什修飾語來形容混亂暫時終結後的狀況有多糟糕。唯一能算得上是好消息的，大概就是造成這副慘狀的那個瘋子。已經沒有任何機會卷土重來了。

    “，若你這句話是在征求我的意見的話，那我也隻能告訴你，你在選擇目標的時候就搞錯了。”聽了柯特的話，弗朗索瓦愉悅的笑了起來，“你應該知道，好歹卡特斯城是有各種各樣不同群體聚集的城市。如果要比較背地的暗流糾纏，這恐怕比舊大陸那些老城市還要麻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