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閨春濃
從太子被褥間掉出的香囊——藍色打底兒,邊上用挑針繡的一圈兒暗色雲紋,中間騰龍戲珠,龍有四爪,邊層卻是蓮色圍繞,且,龍之旁,尚有青鸞相合……
這香囊不過巴掌大,其繡技……雖然很是傳神,卻也算不得頂尖兒,對於太子的身份來,不過不好不壞,而其繡紋,四爪騰龍,太子也是用得……唯一略有些出挑的地方,便是那龍身邊的青鸞……可,哪怕如此,亦不值得楚皇這般失態。
“萬歲爺,您這是怎地?”鍾皇後一怔,看著楚皇額上青筋都暴出的模樣,本能的挺身護住了太子。
“逆子,混帳!!”楚皇一把推開鍾皇後,上前拉住太子衣領,他眼眶赤紅,將那香囊遞至太子眼前,他怒喝道:“這香囊,你究竟從何而來?可是……”林庶人給你的!
“這香囊怎了?萬歲爺怎突然這般……暉兒身體不好,萬歲爺您慎重啊!”未等楚皇完,鍾皇後見他緊緊抓著太子衣衫,勒的太子臉色發青,在顧不得被楚皇推開的驚慌,就急急上前阻攔,口中還著,“萬歲爺,有話咱們好好,暉兒是你兒子啊,你怎能這般對他動手……”
“朕的兒子,朕沒有他這般忤逆不孝,大逆不道的兒子!”楚皇半點都未顧忌,暴怒之下,伸手便用力推向鍾皇後。
鍾皇後年歲不,心情又太過激動,哪有防備,被楚皇這般一推,直接便倒在牙床上,腰身硌在床欄木柱之上,“哎呦……”她痛呼一聲,伸手捂著腰,臉色都有些扭曲了。
“母後!!”太子急切的俯身上前,便要去扶鍾皇後,但他身體虛弱,又兩三水米未盡,還被楚皇緊緊勒衣襟,整張臉都張的通紅,哪還得輕易動作,“父皇,您究竟是為何這般……母後跟您夫妻恩愛,千萬別為了兒子生份,您,您讓人看看母後啊……”
太子聲淚俱下,被楚皇這般對待,他本就心痛難當,如今鍾皇後還為他被傷,麵色痛苦,太子自然更是內疚。
“為何?,朕問你,這香囊……這林庶人親手所繡的香囊,為何在你手中?”楚皇緊緊勒著太子衣襟,一字一頓的問著。
“這,父,父皇,兒臣不知!!”太子瞧了眼那香囊,眉頭皺眉的死緊,略有慌亂的搖頭。
他確實不知這香囊從何而來……事實上,他根本沒見過這香囊。
“不知?事到如今,你竟然還敢狡辯!!”楚皇大怒,揮手將太子打落牙象,抬腳,用盡全力氣踹了過去。
“啊……”太子身體本就虛弱,又哪經得楚皇這含恨的一腳,身子向後頓了兩下,他‘噗’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頹然倒臥在腳塌之上。
“暉兒啊……”鍾皇後大呼一聲,合身撲了上去。
——
宮外,昭王府中。
楚昭臨窗坐在木案之後,手中舉著清茶,麵色悠然的輕輕抿著,嘴角掛著輕淡的笑。
“那東西,安排妥當了?”側目瞧向一旁跪著百鬼,他突然低聲問。
“回王爺的話,屬下早便讓石愧將香囊塞進了太子換洗衣裳中,想必如今……已然被皇上發現了!”百鬼跪在地上,低聲回答。
石愧——便是石頭。五,六歲上頭就被百鬼發現,收入昭王府的暗衛所,受訓三年,這才送入東宮之中,做了個粗使。
是昭王府安在東宮的眼線之一!
“哦,那便好!”楚昭輕輕笑了笑,“我那父皇,性格溫軟,又卻偏偏懷疑心重,帝王手段,……”
他搖頭,低笑了半晌兒,麵上表情變幻莫測,仿佛在想什,過了好一陣兒,才又問百鬼,“林庶人那邊的事兒,處理妥當了?”
“回王爺的話,林家滿門三十七口,屬下等人一個未留。”百鬼俯首,語氣頓了頓,卻依然還是這般著。隻是,低低垂著的眉眼中,卻閃過一絲……許是不忍,許是自哀的情緒。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林庶人敢拿肚子威脅我的時候,就該知道會落得這個下場。”不知是察覺了什,還是本就想要敲打百鬼,楚昭似有意,似無意的道。
“是,屬下明白,此事,俱是林庶人之過……”百鬼低聲,近呼喃喃。
“你知曉便好,亦然身為本王的人,自要守本王的規矩,林庶人反叛……她和她的全家便是下場!!爾等需以此為戒,警惕行事!”楚昭臉色一正,急言厲色。
就連稱呼,都從‘我’變幻成了‘本王’。
“屬下等人忠心耿耿,絕不敢背叛王爺。”百鬼連忙表起忠心,頻頻叩首。那模樣,到是讓楚昭心中順隨了一些。
本來,林庶人這事兒,便是突發事件,楚昭哪怕素有急智,亦操辦的有些粗糙,就算如今百般補救,可依然還是有所破綻……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