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匆忙跑到了山穀中,隻帶了兩個小兵,以免引起誤會。
鏢師和鏢車就要行過來了。
王仁可不敢擋在路上攔住鏢車,隻好靜立一旁,林軒自然是不會貿然殺人,但他身後的鏢師,萬一有個火爆脾氣的,不由分說,直接開打,那他的小命就沒了,而且官府也不敢問罪,簡直就是白死,以龍威鏢局的勢力,在整個南域中,能匹敵的甚少。
王仁滿臉堆笑,拱手做禮道。
“小將見過林大當家,小將聽說龍威鏢局人丁旺盛,怎還需大當家親自押鏢?”
林軒示意鏢車停下,拱手還禮,臉上擠出一抹淺笑,但笑容轉瞬即逝。
“這趟鏢的貨價雖然不高,但卻是故人所托,容不得半點差池,所以林某要親自走一趟,大人不必多疑。”
王仁連忙擺手道。
“沒有,沒有,小將怎敢懷疑大當家的。有林大當家出麵,別說山野毛賊了,就是南域中的大勢力,也不敢劫鏢。小將發覺兄弟們有些疲憊,想必這躺鏢定是從遠處而來吧,不知是從哪來的?”
林軒表情微僵,顯然是有些不滿了,但他還是保持克製,平淡地說。
“北域,雲水城。”
王仁心頭一驚。
那雲水城位於北域的最北部,從雲水城到鷹落穀,騎馬至少七天,而對於押鏢來說,最少也得二十天。
這趟鏢走下來,甚是辛苦,林軒居然親往,如果真是故人所托,倒也說得通,但其中萬一有蹊蹺呢?
龍威鏢局雖然有一些強者鏢師,但鏢局的本質沒變,他們的主要業務是押解貨物,賺取錢財,可以說是以盈利為主的商人,而不會參與戰事。
王仁下意識地掃了一眼鏢車。
整個鏢車被一塊巨大的黑布完全籠罩住,即使如此,還是有微弱的金色光亮透了出來,那亮光像是黃金,而非武器之類的,除此以外,就沒什特別之處了。
王仁想開箱驗看,但又怕觸怒林軒,目光在鏢車上掃來掃去。
林軒濃眉緊鎖,幹咳了一聲,說。
“怎?大人不放心?連我林軒押解的鏢車,你也要看看?”
林軒如此說,自然是不想讓他看,其實他不想任何人看,因為這是故人所托,隻有收鏢之人來了,才能開箱。
十幾個鏢師聽到林軒說的話,瞬間怒目圓睜,他們身上的金色靈力也開始急速流轉起來。
王仁察覺到恐怖的靈力波動,連忙擺手,後背的冷汗已經浸濕了衣服。
“不不不,不看,不看,大當家趕路吧,小將還有要務在身,就不送您了。”
說罷,王仁一溜煙地跑到山上,頭也沒敢回。
林軒揮了揮手,渾厚的嗓音喊道。
“起鏢!今天務必返回鏢局!”
眾鏢師回應一聲,繼續趕路。
王仁軟綿綿地趴在地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他望著鏢車遠去的方向,低聲抱怨了一句。
“龍威鏢局,鏢行天下,氣勢果然不小,簡直比南域的兩大家族還厲害!”
守穀將士聽到此話,不住搖頭,倘若把龍威鏢局的人全都聚集一處,雖然修為稍低,但勝在人多,恐怕綜合實力不比兩大家族弱太多。
林軒身為龍威鏢局的大當家,威風凜凜,否則,怎能鎮住眾人?
夜色漸濃。
林軒和一行鏢師終於回到了秀水城,龍威鏢局總局。
如果有筆直的道路連通北域、南域,就不用走二十天那長時間了,可惜,北域和南域的中間地帶,被稱為中部塌陷地域,方圓數百都被極其強大的封印封住,那封印是神技,所以修為最強的人也不敢靠近半步。
安置好鏢車,一眾鏢師都回房休息了,這趟鏢走的可是不輕鬆,劫鏢的是沒碰到,隻不過路途太遙遠了。
林軒獨自走到鏢車旁,他緩緩拉開了鏢車上的黑布,兩個烏黑的大鐵箱現身,淡淡的金光從中透出。
他輕撫著冰涼的鐵箱,回憶起收鏢時的情景。
在他的印象中,東倉伯是個堅毅之人,怎那天,他那雙堅定的眸子中,竟是泛起了淚光,而且說這兩箱金子,如果一個月內有東倉家人來領取,就給他,否則,就作為押這趟鏢的報酬。
東倉家的鏢一律不收報酬,這是很久以前,林軒立下的規矩,怎能破規?
想到這,林軒不由地自語道。
“東倉兄,你我兄弟一場,這兩箱金子哪能比得上我們的情誼?小弟就是等到死,也一定要等到收鏢之人,否則絕不開箱!”
幾天後的一個清晨,萬物蘇醒。
秀水城外。
一個少年,身穿灰藍色粗布短衣,衣服上沾滿灰塵,灰頭土臉,看上去很是狼狽,但依然難掩那副俊秀的麵孔,體型纖瘦,但結實,如此窘迫不堪,像極了逃荒而來的難民。
少年的身旁,有一個小夥伴,幾乎是一樣的裝扮,可見,兩人是一起逃難的。
守城之人看到這一對難兄難弟,自然是懶得多問,隻是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進城。
剛進城,小夥伴頓時喜笑顏開。
“楓哥,咱們總算是走到秀水城了!”
少年的嘴角掛著一抹淺笑。
“不過如此嘛,看來扮成窮人,走個遠路,也挺好玩的。”
小夥伴臉色蠟黃,抱怨似的說。
“這叫好玩?快累死我了,家主也不知怎了?非讓我們裝成平民,不遠萬,來這秀水城。還不許租車,不許騎馬,隻能步行,更不能暴露身份,簡直就像做賊一樣。不過,既然我們已經到了秀水城了。我是不是可以改口,叫你少爺了?”
少年白了他一眼。
“阿福,你身體怎那弱?我就沒覺得有多累。咱們這一路上又是看山,又是玩水的,心情一片大好。裝成窮人,不也挺好嗎?連山匪都懶得劫我們。出門前,爹可是說了,不許你叫我少爺!除非回家以後。你這記性,真不好。”
阿福可能是累極了,張嘴就要出錯。
“少。。”
少年那雙清澈的眸子略微帶著一絲怨氣,盯著阿福。
阿福送到嘴邊的話,生生憋了回去。
“楓哥,我的身體素質怎能和你比,我是伴讀書生,又不是陪您修行的,對了,我們什時候回去啊?”
“我怎知道?等辦完正事了再說。”
“楓哥,我們回去能乘車不?”
少年俏皮笑道。
“當然。。不能了!既然是出來曆練,那就要好好地練,怎出來的,就怎回去,怎能半途而廢呢?”
阿福的臉上瞬時擠出來無數道皺紋。
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阿福,別想那多了,辦正事要緊,我們現在就去龍威鏢局!”
阿福卻是耍起了賴,呆立原地不動。
“楓哥,我實在是走不動了。。反正咱們都到這了,而且離三十天的期限還有五天,要不先找個客棧休息一天?”
少年輕柔地推了一把阿福的頭。
“一天?就你這死狗樣,不睡個三天三夜,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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