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的最後一天，也是20世紀的最後一天，那時我在倫敦，他在紐約。

    高中時我們約好要在那天狂歡，慶祝千禧年，可是人生總有變數，我們壓根兒沒想到，會相隔萬。

    倫敦橋邊，人山人海，人們熱烈的慶祝著新紀元的到來，擁抱，親吻，而我看著漫天的煙花，眼淚不自覺的往下流，朋友說我一定是想家了，可其實是我想他了。

    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我穿梭在人群中甚至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可當他轉過身那一刻，我才明白，原來他真的不在我身邊了。

    1997年冬天。

    顧斐說要我做他女朋友，我當然當他是開玩笑，沒想到程也先出現了

    他走到我和顧斐麵前，把我拽到身後，對我說，你先出去等著

    看著這兩人，還是遠離這是非之地，以免躺槍。

    顧斐問，你這是什意思？

    字麵意思，她，你就甭惦記著了，你和她不可能

    可不可能，不是你說了算

    這事兒，還就是我說了算

    顧斐往前一步，和他麵對麵，兩個人都是驕傲自負的人，顧斐臉上帶著挑釁的笑

    你，是她什人？有什資格管她的事？

    反正比你有資格

    顧斐一笑，但立刻換了嚴肅，接著說

    程也先，你可真奇怪，明明不是她男朋友，卻總做些男朋友的事情……

    我們之間的事情用不著你一個外人來管

    你，我當然不想管，但阿遙，我管定了

    他接著說，我和你不同，我喜歡誰，就讓她知道，可你……連自己喜不喜歡都不知道吧

    顧斐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他自己站在那

    不知從什時候開始，他對我的感情，變了樣子變成連他也不知道的那種，以前他和我，都能大方說出，我喜歡你是光明磊落的朋友、親人之間的喜歡，可是現在，我們似乎都沒辦法確定，這喜歡是否和從前一樣。

    我和程也先隔著一道門，我想，或許自己以後真的該和他保持距離了，我不願因為我而使他受到傷害，他更不願意。

    顧斐走了出來，我看見他一臉得意

    我說，你喜歡的是程也先才對吧，不然那喜歡氣他？

    他倒不生氣，笑著說

    誰說的，我明明那喜歡你呢

    我心知道，這無非這是青春期男生的勝負欲作祟，打死我也不相信顧斐是認真的。

    可後來我才知道，我傷了人家好不容易的真心，以至於在大洋彼岸再次見到他時，被好一頓數落。

    程也先背對著我站在天台

    我知道，不能說對不起，因為這會傷了他的自尊，他會怪自己讓我陷入了麻煩

    我想著，這人聽見我來了怎也沒什反應，難道是抹不開麵子，不知道說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