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巫毒煞偶上用神藥穀獨有的留息之法留下痕跡，九很快判斷出其凰走的方向就是妖域。

    渡瀾大陸被海水分隔成大大數不盡的陸地，除卻較的島嶼浮石等，主要由五塊陸地組成，以渡瀾城為中心，其餘四塊陸地分別為宣臨北域、四聖南域、五行西域以及東方妖域。

    沐言祖此行的目的地妖域恰好與宣臨北域毗鄰。水森林號稱渡瀾大陸最大的森林，它近乎橫跨半個宣臨北域，一直沿伸到妖域五分之一的位置。也托水森林的福，宣臨北域和妖域之間成為唯一的不必通過空間蟲洞便可往來的兩塊陸地，因為兩塊陸地之間被海水隔開的位置，被粗大的藤蔓相連，架起了連接兩塊大陸的橋梁。

    但是，宣臨北域和妖域之間的通行還是要靠空間蟲洞……

    因為兩塊陸地的連接處正是水森林的中心位置，眾所周知，水森林分為內中外三層，越往內越凶險，中心位置……那是龍潭虎穴，十死無生。

    離虞城最近的一個有空間蟲洞的城鎮便是優木城。

    水森林，前往優木城的方向，一隻火紅色的大鳥貼著樹木頂端低空飛過。

    沐言祖坐在九背上，一手托腮雙眼放空直視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

    卿祈的靈體從長命鎖中飛了出來，還沒開口便聽見沐言祖道：

    “卿祈，我是不是很沒用？”

    卿祈挑眉：“你什時候有用過？”

    沐言祖自嘲地笑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道：“我一直以為，我這一生就這樣過了，一直待在神藥穀，偶爾給人還還願，跟骨骨學醫術……”

    “可是好像從去洛城給染墨還願起，什都不一樣了。”

    額前的頭發擋在卿祈臉前，撒下一片陰影，他張了張口，但又不知道該些什，複又閉上。

    沐言祖沒有注意到卿祈的異樣，自顧自地道：“在洛城被其凰追殺，是你替我頂上。在虞城被公儀德居追殺，居然是其凰救了我……”

    沐言祖語氣透出一分自嘲，他微微低頭，散碎的頭發擋住他的麵孔，手掌猛地握緊。

    “其實這些都沒什，本來我也沒有什大誌向，可是你又跟我，骨骨的身體出問題了……”

    “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骨骨會出事。她那強……從到大，她什都由著我護著我陪著我從沒離開過我……”

    到這，沐言祖單手掩麵，不自覺帶上了幾分鼻音。

    “要是沒有骨骨，我該怎辦？”

    卿祈抿了抿唇，道：“沒了穀主你就活不了了嗎，要是穀主知道你是這想法估計要把你塞回你娘肚子回爐重造。”

    沐言祖張了張嘴，聲音低不可聞：“我隻是，不想失去她而已……”

    過了許久，沐言祖隱約感覺卿祈低低地了一聲對不起，抬頭卻發現他早已回到了長命鎖內。

    抹了把臉，沐言祖閉了閉眼，沉聲道：“卿祈，你教我變強吧。”

    卿祈沒有話。

    “我想變得更強，比骨骨還要強，我想……有朝一日可以保護她……”

    少年低低的嗓音在夜空中響起，隨著九快速的飛行散落在風。他的心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堅定過。

    過了許久，卿祈肆意妄為的聲音在他心底響起：“這可是你自己的，別怪我到時候下手太狠你又回去抱著穀主的腿哭爹喊娘。”

    沐言祖低低地笑出聲：“絕對不會。”

    半透明的靈體晃晃悠悠地從長命鎖飄出來。

    “那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開始吧。我們現在趕時間去妖域，沒空讓你一路從水森林自己走過去，先將就下吧……喂，把你的靈力壁障撤了。”

    後半句便是對著九的了，九飛行的速度太快，一路破空聲陣陣，沐言祖之所以還能安然無恙地坐在它背上，是因為九在自己的背上撐起了一個蛋型的靈力壁障，擋住了凜冽的風。

    不過也正是因為風聲太大，沐言祖和卿祈剛才的話九什也沒聽到，卿祈最後讓它撤了靈力壁障的話差不多是用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