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瞬間，我發現我竟然也有如此聰明的時候。

    看了看如男胸有成竹的模樣，再看錢陌遠篤定的眼神，我終於明白，原來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沒有結束——

    當初，嘉仇“逃跑”的時候，偏偏帶走了如男，不為了別的，就是為了這時候再翻一回舊賬。初訟時的撤訴本來就不清不楚，如果這時候如男這個受害者重新再上訴，一口咬定孟若棠不幹淨，加上錢陌遠嫉惡如仇的脾氣，無疑他的獲罪就是板上釘釘！

    也就是，打從一開始，嘉仇就不單單想要那一點點贓款——

    他是要吞掉孟若棠的全部。

    一股無名的爽快感覺湧了上來，我以杯子擋著唇角，心的心思已經活泛開來。既然他們兩個想要鬥來鬥去，我也沒有什異議，反正——

    突然想到了什，我手上一抖，眼睛微微瞪大，聲音也開始顫抖，“等等，你剛剛，一個死了……”

    如男古怪一笑，沒有話。

    眼看我手上的顫抖越來越明顯，錢陌遠出聲解釋，“目前還不能確定，隻是當日墜車之後，搜救隊隻找到了你一個人，至於孟若棠……現在還音信全無。”

    一句話，將我的思緒拽回了那片深海中。

    沉重的水壓，傾斜著下沉的車身，和我腰間纏繞著、無論如何也解不開的安全帶。他原本是最接近水麵的一方，但是他卻沒有砸破窗戶，而是撲過來解開了我的帶子。

    當我破水而出的時候，我甚至明顯感覺腰間被人舉了一把，隨即反方向則是無可遏製地沉了下去……

    ！瓷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然而，錢陌遠始終不卑不亢，給我一個又一個沉重的打擊。

    “目前來看，所有證據都指向了嫌疑人的不利方向，如果他不能出示有力證據，那數罪並罰，絕對輕不了。”

    “還有，孟佐在戒毒所已始終不承認殺人的事情，但是他已經供出了毒品上家dy的落腳處，你作為蔣嘉仇的身邊人，也許她會來找你尋仇，希望你能隨時注意……”

    後麵的話，我已經聽不清了。耳朵堵著一團又一團的棉花，所有的話都好似從邊傳來，沒到耳邊就散了。

    捏緊了燙紅的手指，我看著錢陌遠，就問了一句話。

    “他……真的會死嗎。”

    孟若棠，難道真的就這輕飄飄地沒了？

    他們什時候走的，我也不知道，隻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無法自拔。

    第二，我去了幾日前墜海的事發地點。大海依舊是一片波瀾，時而平靜，時而起伏，吞吐不息。

    隻是在一處護欄上，還能夠看到明顯的車印子，足以想見那一瞬間有多地驚心動魄。

    如果不是我搶過了方向盤，也許……

    想到一半，我強迫打斷了自己的想法，抹了把臉，重新擠出了一個生硬的表情。

    他是生是死又怎樣，既然他我是他心的囡囡，那為我死又有什大不了！

    “孟若棠，你這個笑話太爛了。”低低扔下一句，我轉身離開了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