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環抱著，我顯得很平靜，“是嗎，你開心就好。”

    一向倨傲不遜的他會這樣的話有些反常，而且在我看來，更多隻是想作弄我而已。

    打定這個念頭，我敷衍著回答了一會兒，錢陌遠竟然還沒有改口，隻是一味地著一些完全不搭的話題，有一茬沒一茬，就是不正事。

    甚至，他開始些向來不屑的追憶話題，找些從前高中的舊人談了起來，“北現在正在非洲那邊當援建誌願者，不定以後就留在那邊，娶一個外國女人當老婆了……還有，付嬈似乎跟她媽媽分開了，不久前我出差的時候碰到過她，現在就在一個公司當職員——”

    麵對這些明顯毫無營養的話題，我還是毫不留情地打斷了，“要是想敘舊，還是改吧，我很忙。”

    著，我就想掛斷電話，但是話筒卻傳來他懇求——不，甚至是近似乞求的話語——

    “等等！就一會兒……也許不超過五分鍾，就這樣一點時間就夠了，”盡管隔著電話，錢陌遠的聲音還是聽起來有些顫抖，好像在拚命的壓抑著什，“不會再拖你很久了，我知道，你其實挺煩我的。”

    “你……”

    我心有點奇怪，隻來得及了一個字，就被不遠處的寫生老師喊了一聲，再看學生們紛紛起身收拾畫板，似乎是準備離開。

    老師指了指空，我仰頭看去，剛剛還萬晴空，不知道何時已經變得陰沉下來，顯然是要迎來一場暴風雨了。

    回過神來，我對著電話那頭的錢陌遠，“我現在有點事情，你要是沒有什重要的事情，下次再吧。”

    低低地笑了一聲，男人一貫唯我獨尊的語氣，變得蕭索了很多，“……隻有六公了。”

    “什？”我不明所以。

    然而，他沒有再話，我隻能依稀聽到呼嘯的風聲，還有車內電子導航刻板的警告聲，反複著油量過低。

    我心頓時一凜，語氣帶著幾分焦灼，“你在哪兒？”

    錢陌遠卻輕笑了一聲，前言不搭後語地，“扇子，我一直很……喜歡你，從高中就開始了……”

    “你活得就像是根野草一樣，長在牆角，不如人家漂亮，不如人家芳香，可是你活得比人家都好看，你不知道你努力的樣子有有多吸引人……我懦弱，我沒有膽量接受你的拒絕，不想承認自己的失敗……可扇子，這多年……我還是喜歡你！”

    錢陌遠的聲音很輕，卻又帶著幾分柔軟，那是人真情流露時的溫柔，雖然他拚命的將每一個字的清楚，但依舊得斷斷續續，話語被風的利刃割得斷斷續續。

    “錢陌遠，我一點也不想知道！你要想這些，就當著我的麵！”我握著手機的手發抖，心一個不好的預感騰起。

    這一切都太反常了，令我不得不冒出一個接一個的可怕念頭。

    短短瞬息間，邊的烏雲越來越濃黑，壓得好低好低，風吹得我眼睛都被迷住了。

    “扇子，如果有機會……我是永遠不會告訴你這些話的……但現在沒機會了，如果有下輩子，我來做你的青梅竹馬，做你的嘉仇，做你的孟若棠——就是再不做錢陌遠了……”

    完這句話，對麵重重地喘息了一聲，勉強地笑出了聲，“會不會很疼啊，我還挺害怕的……”

    “害怕你就別廢話，趕緊去醫院！”我忍不住地吼道，心亂成一團，卻不知道該怎改變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