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我心暗暗了一聲不好,果然一扭頭就對上了蔣若星澄澈的眼神,似乎不能理解,車站這種地方有什好玩兒的。
我勉強讓自己看上去很鎮定,對司機的口氣卻不免淩厲了起來,“開車,我的時間很緊。”
等到司機閉上嘴,蔣若星脆生生地發問了,“爸爸,離開幼兒園就要給他打電話。”
“放心吧,我已經給嘉仇爸爸過了,”傾身看他,我揉了揉他細軟的頭發,“你還不信我嗎?”
思索了一下,蔣若星沒有再堅持要求,讓我不自覺鬆了口氣。
其實想要趁快離開,坐飛機或者動車會跑得更遠,可是我的身份證早就被嘉仇扣下了,而且這樣也太容易被查到蹤跡,所以我就退而求其次,坐上客車,到哪是哪。
車子開了一會兒,蔣若星打了個哈欠,兩隻眼睛水汪汪的,整個人不自覺往後縮了起來,很快睡了過去。
我將他攬進了懷,抽走了他手握著的杯子,塞回了包——
別怪我,寶,我不想再失去你第二次。
到了車站,我抱著熟睡的蔣若星,一邊在窗口買了一張最快發車的車票,去的是鄰省一個我從未聽過的縣城。
在車站找了一個角落,我背對著牆坐下,不動神色地觀察著四麵八方的一舉一動,腳上繃著勁兒,隨時準備逃跑。
懷的蔣若星睡得兩頰坨紅,紅滋滋的,大約十分鍾之後,我輕聲將他喊醒,“寶,睡好了嗎?”
他雖然張開了眼睛,但是麵霧蒙蒙一片,一看就是人還沒有清醒過來。半寐半醒間和我了幾句話,家夥望了望周圍,即使知道這很陌生,可是卻抵擋不住席卷上來的困意,又縮在我懷睡著了。
我望著身邊來回路過的車站人員,心算著分鍾,掐著下一次將蔣若星喊醒的時間,免得讓自己看上去像是個偷孩子的犯人。
給孩子下藥,是我不得已而為之,就是怕他到時候不配合,會鬧出動靜來。畢竟在他心,最愛的永遠是嘉仇,而不是我。
這樣斷斷續續地喊醒了蔣若星幾次,我不放心,還牽著他走了一段時間,終於挨到了檢票的時間。
低著頭,走在人群中間,我看著前麵緩緩蠕動的隊伍,一邊焦急一邊止不住興奮。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的眼角突然看到了入口處衝進來的幾個黑衣男人,他們四處張望著,身邊還抓著那個出租車司機,絮絮叨叨地著什。
那一瞬間,我背後的寒毛都豎起來了——暴露的太快,如今我隻差臨門一腳了!
越是這個關頭,我知道自己越不能亂,保持著排隊的速度,我終於在他們找過來之前,順利進入了登車入口。
腳步不自覺加快,我找到了大巴,腳步利索地爬了上去。
縮在靠麵的一排,我盯著車頭不斷跳動的時間數字,心瘋狂祈禱:快一點,再快一點!
在這種折磨之中,我終於聽到了車子發動的聲音,那一瞬間仿佛見到了救贖的曙光,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就在這時候,我懷的蔣若星伸出手,拽了拽我的發尾。
我低頭看他,他似乎有什想的,接著還是朝窗外指了指,軟糯糯的聲音,差點讓我神魂俱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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