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湊足了飯錢後，我還是逼著黛回家了，不過作為他點頭答應的報酬是——一根糖葫蘆。

    站在賣糖葫蘆的販麵前，我一手牽著直流口水的黛，一手伸向奉，大有索命鬼的架勢。

    “把荷包呈上來我看看。”

    奉驚嚇地後退數步，兩爪死死抓住荷包口，嬌羞驚恐的像即將被我糟蹋的黃花大閨女。

    鑒於此，我獰笑地走上前去（為了配合演出），桀桀地大踏步去搶荷包。

    “嘿嘿，娘子……哦不對，你趕緊把荷包給我拿來，跑什跑！”

    “這可是我的身家性命，誰給你啊！”

    我們跑過了兩條街，我成功地一手拖著奉，一手拿著荷包回來了。黛眼巴巴地望著我們，眼流露出不滿。

    “你怎能跑這快？”奉麵如死灰，頹廢異常。

    “賦如此，你能耐我何？”

    賣糖葫蘆的老大爺笑道：“年輕人，討老婆的時候可千萬不能摳門呀，心老婆和別的什財主跑嘍！”

    我惡狠狠地道：“誰是他老婆！”

    奉爬起來，拍拍屁股道：“老頭你可別亂話啊，得罪了我們家財政官你可別想賣這串糖葫蘆了。”

    我們……家？

    黛眨巴了幾下眼睛，嘴角上揚得更厲害了。

    打開荷包一看，麵一個銅子都沒，但是……有一錠銀子和幾塊碎銀正在油膩黯淡的荷包閃閃發光，那明亮耀眼的光澤足以閃瞎我的4k純金狗眼。

    “……你這不是很有錢嗎！”我心地將荷包收進衣袋，再從自己的荷包掏出兩文錢遞給大爺，細細挑了一根糖漿均勻賣相不錯地取下來，遞給黛，看他得了糖葫蘆歡快地轉了好幾個圈。夕陽下的糖葫蘆紅豔異常，堪比姑娘唇上香甜的蜜。

    “你這不也還有錢嗎，非搶我的！”奉咬牙切齒道。

    我笑開，認真地：“這些以後也都是家的，付哪個不一樣？”

    我們家的。

    降洪福，也就是上掉錢，讓我開心異常，於是在經過各種攤販時，又買了一個紅燈籠給黛。燈籠算不上精美，但紅紙上剪出了一個騎在牛背上正吹著笛的牧童，有股恬淡悠然的意味，我喜歡的緊，回過神時，銅板已經遞到人家手心了。

    黛左看看搖擺著的燈籠，右看看手吃了一半的糖葫蘆，笑得齜牙咧嘴，唇紅齒白，隻差仰長笑。

    不過一走到山路上，黛馬上就蔫下來了，腦袋低垂著，糖葫蘆早吃完了，燈籠給奉拿去了，他正在研究燈籠的做法和所需器材。

    我蹲到黛的麵前，“好了，上來吧，累壞了吧。”

    黛揉揉眼睛，也不拒絕，緩緩倒在我的背上，柔軟的發在我的脖頸處微動，癢癢的。

    我托起黛略顯瘦削的身軀，一步步堅定地往回走。

    “給我吧。”

    我回頭詫異地望著奉，他的身形在無月的夜有些模糊。初冬的夜寒冷悄悄襲來，四周一片黑暗，沒有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