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前塵之孽

類別:未分類 作者:一隻魚尾巴草 本章:第五十一章 前塵之孽

    (一)



    一抹熾烈斜陽和煦普照中的巍峨昆侖山上,一抹七彩霓虹散播下的淡青煙水之中,清澈寒潭的一枚千年青蓮子在七彩仙光繚繞中雲淡風輕的開枝散葉,含苞待放,而蓮瓣綻開那一刻,也正是雲中君自青蓮花苞中脫胎而出,化生仙身之時,一雙闔閭清眸在淡青煙水中溘然睜開的一瞬,他倏忽之間輕輕的拉起清鳶手腕,在斜陽普照之中淡然抬頭含眸眺望著昆侖山遠處一座朔雪寒峰上那一抹淡青煙雲中溫柔似水的七彩霓虹普照,他知道梵天界中身披七彩霓虹的護法侍衛總共隻有兩個,一個是忉利天庭中的聖蓮大祭司逝雪青蓮,一個是化自在天上的小少主子鳶尾禕陀,今日不知是這二位中的誰偏巧臨身昆侖山上,不過那又有什不一樣的,不過隻是一份以人間雨後霓虹初現來提醒山下一眾凡夫俗子明日天氣晴好,可以及時晾曬稻穀的輕閑差事,自己這個三界雲雨之神身在哪,這一抹七彩霓虹自然是會隨後出現在哪,隻是現下,花水清鳶他一綰青絲半掩下的那一雙自來清冷呆滯的翦水清眸在淡青煙雲下那一抹溫柔如水的七彩霓虹潸然普照下竟自是一瞬之間稍縱即逝過一絲這世上最斑斕耀眼的深湛眸光,那一絲一閃而過的深湛眸光那之間仿若是讓雲中君心中隱隱似萬箭攢心一般爽然若失的傷心欲絕,痛不欲生,他倏忽之間竟自是不可抑止的自清淨靈台深處洶湧泛濫出一絲為何自己當初會為了天庭棄下了他這樣的凡心私念,隻是轉瞬之間,又被寒潭邊的徹骨清涼給幡然驚醒過來,看著眼前之人一綰青絲半掩下那一雙深湛淨澈的翦水清瞳,橫波流轉,恩怨交加,一抹七彩霓虹若隱若現,七彩霓虹隱隱中,他和他一樣無二的眉間一點朱砂,三分鳳眼含眸,一雙清瞳翦水,幾縷目光如熾……



    昔日天荒之境中的魔主逝水塵徽畢竟也曾貪戀過這紅塵人世間諸般酒色淫欲,也曾為此無端禍亂天下蒼生,雖然在他心中,因為自來自恃自己靈台清淨,一塵不染,而自先天靈化生而出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出離塵欲,一心在東皇尊神座下心無旁騖的青燈黃卷,勤加修行精進,從未想到過自己有一天竟自也會癡心惦記起一株嫵媚瑤草,雖然那株小小瑤草當日在巫山之巔能被自己一眼回眸,隻是因為她的胎珠曾在自己身內長年溫養,但是為何,今日的巍峨昆侖山上,在本非女兒之身的花水清鳶跟前,自己卻竟自是仿若已經忘記了一道自己之前深信不疑的刻骨銘心的真知至理,一眼之間愛上一個人,是色,一念之間愛上一個人,是欲,前世西子湖畔三千回眸,隻換得今生斷橋之上一次萍水擦肩,花顏月色,盡是人世間虛無縹緲之空色之幻,紅塵色欲,盡是大千中誘人沉淪墮落之風塵迷障,自己本自該是充耳不聞,視而不見才對,但是現如今,他卻在昆侖山上一抹溫柔普照的七彩霓虹之中如此戀戀不舍的貪婪攥攜著一個人的手腕,隻因花水清鳶是自己的昔日弟子,而清寧是清鳶的異母皇妹,當初在清淨天上,前塵記憶封印缺失的那段寂然時日,自己到底是在透過清寧看著清鳶,還是因為被忘塵丹封印的前塵記憶中的清鳶,自己才對清寧如此執念,現今已經再也分不清了,隻是,他現下為何卻在昆侖山上的清風雲卷和霓虹落日之中這般瑟瑟打抖的輕輕將手腕抵在自己脖子根上來回抓繞撫摩,就好似是將自己當作是他長年豢養在身邊披毛戴角的溫馴寵物高興了就伸出手來給自己抓抓癢癢似的,披毛戴角的小畜生一向是喜歡主人的纖纖玉指溫柔靈巧的撫摩在自己脖子上麵給自己抓抓癢癢的,難不成因為自己今日是被他在這亙古昆侖山上以一株徹骨寒潭中的出水青蓮渡得仙身,自己此世就要當他身邊一隻溫順靈寵,不管這隻溫順靈寵和自己的主人之間,到底誰是神仙,誰是妖精?



    一眼之間愛上一個人,是色,一念之間愛上一個人,是欲,當日的雲夢城中,萍水相逢之間,擦肩回眸江湖兩忘,是緣,今日的昆侖山上,恍若隔世之間,前世今生一線相牽,卻是劫,是自己不管怎樣都一般是咎由自取在劫難逃的劫……



    “師尊身上沾染上的這些青蓮花氣味,可是著實有些讓人頭暈目眩的,”一抹七彩霓虹散播普照的淡青煙水之中,他的幾根纖纖玉指仍舊溫柔似水的輕輕撫摩在他脖子根上。



    “才渡化的仙身,青蓮氣味自然是還未及散去,”爽然若失之間,他一臉失魂落魄的淡然看著他說。



    “青蓮花氣味是不是自來和雪楹花氣味相衝?”他問。



    “一為仙界之花,一為妖族之精,自亙古洪荒時起,即是如此,”



    “玉石之身是仙,是妖?”



    “隨緣,”他說,



    “師尊這謊話說的倒是一慣滴水不漏的,女媧上神身邊的玉石琵琶精又什時候被人尊稱為玉石琵琶仙子的了,”



    “她是女的,你是男的,世間對男人總是比對女人要寬容良善上許多,”



    “這樣的寬容良善,可是世人對一隻妖精的可憐施舍?”



    “妖族中人也自來以為天庭神仙可憐,因為要遵守成百上千的天規天條,清規戒律,”他說,“但是若無這成百上千的天規戒律管著,又哪來的凡間香火,”



    “所以,上天好生,自來隻是隨口說說,七殺命格,本就不該容於天地,”他的幾根纖纖玉指恍然之間不可名狀的在他脖子根上微微顫了一顫,緊接著,似一把淡青如水的青玉匕首一般刻骨銘心的在他膀子上麵狠狠抓撓上一道和自己肩頭上一模一樣的殷紅血印,“自此之後,咱們之間可也算是恩怨兩清,你落魄了,淪落凡塵了,也仍然是仙,我一統三界,眾生俯首,也仍然是妖……”



    ……



    ……



    (二)



    自昆侖山上回來瀾滄江畔之後,雲中君雖然未曾再輕易踏進雪楹花境一步,卻也未曾再從新回來齊雲山上,而是一步踏上了天柱山腳下的那一條在斑駁古鬆間蜿蜒而上的青石階子,他知道湘君和大司命一定已經在天柱山上的忘仙殿中等待自己很久了,畢竟,即是為了三界清淨,東皇一脈此世斷然不可輕易去找淩霄殿中的天帝尋仇,為一己私念挑起蔓延三界的無邊烽火,但是將東皇尊神自峨嵋山中解救出來,卻是當下最為緊要的一件事情,近年來天帝在天庭上已經是愈加囂張跋扈,東皇尊神雖然是先天神靈,化生天下萬物,但是卻並非是天道運轉中不可或缺的一位先天尊神,天帝隨時可以將東皇尊神押赴鍾山問斬,至今未曾動手,隻是因為一直未曾尋到一個天賜借口,但是湘君現下在天柱山上的一切做派,卻反而會隨時被天帝抓住其中一些天經地義的端倪借口,湘君自來做事就極不妥當,當初在清淨天上時就沒少因此而惹出來一些天怒人怨的禍殃亂子,花水清鳶雖然自來不認識湘君,但是因為他的母後至今在淩霄殿中生死未知,下落不明,又因為地氣流失和皇族盡滅而對天帝恨之入骨,他是一定很願意來天柱山上找湘君結盟的,但是一心要打上淩霄殿去將天帝千刀萬剮的禍世楹皇,又怎會當真將東皇尊神生死放在心上。



    而且自己也是該前來天柱山上看看雲染了,不然在天柱山上時間長了,這孩子隻怕是要將自己這個昔日舊主徹底忘了。



    至於清塵,雖然清鳶早已在昆侖山上將一切坦然告知,但是若是不想讓東皇尊神之事牽連到他,現下還是不要急著將他認下才好。



    花水清鳶還算是願意給自己一些顏麵,被押在隱仙山上的清逸,流鳶和雲衝都被放下山來,其實自己本來就是他的師尊,他本是自來就很聽從自己口諭,隻是唯獨是在打上淩霄殿去這件事情上,他斷不會那樣聽從自己,但是自己本來就隻是他的師尊,非是他的主上,他自來也未必是一定非要對自己忠心不二唯命是從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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