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靈芝千方百計的想辦法安慰失去最要好的師兄的黃天賜,甚至答應要陪黃天賜遠赴敦煌去繼續追查他師兄因公殉職的那起文物走私答案,幫助他擒獲殺害他師兄的凶手,為他的師兄報仇,所以臨行之前,她特意帶著黃天賜來到瀾滄寺,向付靈求取兩道保佑他們此次敦煌之行平安順利的護符。
黃天賜生來原本從不迷信鬼神,但是禁不住陸靈芝的死纏爛打,苦苦相勸,最終勉強同意陪她一起到瀾滄寺來。
寺中的天崖每天平靜如水的在付靈疑惑的目光之中俯身照料著沉睡在泥土中的曼殊陀羅種子,完全沒有注意到來寺中祈福的陸靈芝和黃天賜兩個陌生的香客,但是,就在他緩緩的起身與那個叫黃天賜的男人四目相對的一刻,“師兄,”他聽見從那個男人口中振聾發聵的一聲驚叫。
黃天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他看見,眼前的這個平靜如水的在古寺中種花的男人,原來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大學好友,雷霆師兄。
他是一個月以前在奉命追查一件敦煌文物走私大案時不慎暴露臥底身份而因公殉職的,而且,因為是在身負重傷之時從高高的懸崖上失足跌落瀾滄江中的緣故,最終整個警隊,連他的屍首都沒有找到。
黃天賜後來隻好將師兄生前的一些遺物包裹起來代替他掩埋在公墓之中,並且親自在警隊之中為他主持了悼念儀式。
他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再遇見師兄,雖然,他現在已經失憶,再也不認得自己了,但是他就是雷霆,他知道,自幼朝夕相處的少年玩伴,他又怎會錯認?
陸靈芝感覺到不可思議,因為她知道世間人麵貌相似的事情其實是很常見的。
黃天賜於是急切的向付靈詢問寺中的這個天崖的身世來曆,付靈無奈承認自己確實是在瀾滄江邊發現他的,當時他受了重傷,她將他救到寺,給他包紮了傷口,醒來之後他就已經失憶了,因為隻記得自己是從高高的懸崖上掉落進瀾滄江的,所以她後來就一直叫他天崖。
“那就對了,他就是師兄,”黃天賜激動的摟著師兄歡呼雀躍的大吼大叫起來,“我們當時本來就沒找到師兄的屍首嘛,所以我一直以為,師兄他,沒準真的僥幸活著,可是他們就是不信,非逼著我給師兄主持追悼……”他在曼殊陀羅花的種子上麵又哭又笑的摟著他的師兄,活像是一個剛剛得到一罐自己心愛的糖果的孩子。
……
黃天賜當即決定帶著師兄一起遠赴敦煌,希望借著敦煌中的舊事刺激他盡快恢複記憶,付靈莫名其妙的懇求他們也一並帶上她去,因為她感覺到自己現在已經根本離不開這個從沒有被她看透前世今生的男人了。
敦煌地處茫茫無際的黃沙大漠之中,因為之前的一起重大文物走私要案,致使當地已經暫時封閉了從城市通往敦煌的一切道路。
從此後敦煌就在大漠中孤獨神秘的與世隔絕起來,當地傳說,最近所有不顧禁令擅闖敦煌的人都是有去無回,被發現時都已經被深深的掩埋在大漠浩渺無垠的噬人流沙之中。
但是,冒險擅闖敦煌的人本來就是些以盜墓為生的亡命之徒,所以雖然有嚴格禁令,還是阻擋不了從四麵八方的盜墓賊前赴後繼的迷陷於敦煌四周浩浩無際的瀚海流沙之內。
“前麵就是敦煌了,師兄,”駐足於噬人流沙的邊際,黃天賜無限感慨的拉著師兄的手腕感歎。
“傳說神話時代的敦煌是人間界與光明,黑暗兩界交界,”付靈凝目遠望著瀚海流沙之中的大漠敦煌,微微有些擔憂的提醒黃天賜,“其實我總覺得,那些被流沙吞噬掉的人,都是因為無意中打攪了兩界神明所致。”
“但是神明也沒有保佑敦煌啊,”黃天賜微微冷笑,“我師兄他為了敦煌出生入死,神明保佑他了嗎?”
“可是他現在畢竟還活著,”付靈忽然下意識的歎口氣說,“所以,就算是為了他,你也不應該對神明不敬。”
“好啦好啦,”陸靈芝忽然伸著胳膊推了推看起來仿佛是有些目光呆滯的付靈,“快閉嘴吧,付靈,我看你呀,是天天讓你師父給關在寺,都關傻啦,你忘了,我們黃天賜可是從來不信鬼神的。”
“鬼神?”付靈感覺到自己心突然之間有什東西動了一下,但是很快的,又什也想不起來了。
“但是,你們怎就敢肯定這世界上沒有鬼神呢?”付靈微微冷笑的追問。
“不知道哇,”陸靈芝感歎,“也許是因為我們都是凡夫俗子吧,哪像你呀,付靈,整天跟著你那個神經病師父在那個破寺頭裝神弄鬼。”
“我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過師父了,”付靈黯然神傷的埋下頭說,“其實也奇怪,既然天崖他現在已經不是天崖了,那我還跟你們來這幹什?”
“嗯,其實我也不知道呢,”陸靈芝報怨,“誰知道你的那個天崖他前世的那個師弟,大老遠的把我們拐到這個鬼地方來幹什?”
“我的?前世?陸靈芝,你剛才說什?”
“哦,開玩笑啦,雷霆他不是失憶了嘛,其實你們覺不覺得神話的前世今生,和一個人墜崖失憶很相像呢?”
陸靈芝咯咯嬉笑的自言自語的說。
“一切本來就可以是幻象,陸靈芝,”付靈的眼睛忽然之間動了一動,“也許我們現在就存在於另一個世界的幻象之中吧,就像是三億沙世界中,其中一些世界,隻存在於另一些世界中人的幻想和記憶之中。”
“好啦,不說這些啦,付靈,天要晚了,我們現在總不能幻想著身邊立刻就變出來一間屋子給我們住吧。”
“對啊,耽擱這久,都把正經事耽誤了,師兄,走,咱們趁著天沒黑,趕緊去找間客店住吧。”
……
敦煌附近因為流沙的關係,千年以來一直荒無人煙,最近的客店,離他們至少也有幾個小時的路程,但是也許是因為著急趕路的關係,黃天賜總是覺得,他們從敦煌回到有人煙的地方的速度異常的快,估算估算時間,竟然還不到兩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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