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用依舊疑惑，但依舊回答道：“的剛來沒幾，還沒去去東邊溜達過”他紅著臉了眼顧念錦，見她麵色如常地盯著自己，又繼續：“那個，本地的是不知道，但是成州的話，最好的燕春閣去一次二兩銀子。”

    “沒問你去一次多少銀子。”顧念錦無奈地扶額“是問你開間妓館或者買一間十風月那樣的妓館要多少銀子。”

    “這的還要去查一查。”葛用的臉紅得發紫。

    “去吧，盡快。”顧念錦忽然覺得很難受，沒問出什來又要接著學針線，想到針線，顧念錦覺得渾身的筋骨都不得勁起來。

    翡翠在一旁捂著嘴笑起來“咱們姐真的很不喜歡學女紅呢。”

    “是啊，姐現在一看見繡繃子臉都白了。”正在桌邊泡茶的銀朱也笑道。

    隻有王婆婆依舊板著臉道：“不喜歡又怎樣，這世上人人都有不喜歡的事，但若是都由著性子不去做，將來就會有更多的事由不得自己。”她將繡繃放到顧念錦手，語氣稍微和緩了一些“姐亦是如此，不該由著性子的時候，還是該克製的好。”

    顧念錦聽著她這話似有深意，但並未細想，拿起繡繃深呼吸一會，才繼續繡起竹繃上的玫瑰，利州的玫瑰開得比別的地方更美更肆意，但這玫瑰卻有一個奇怪的名字--苦水。苦水玫瑰隻長在利州本地，重瓣朵而刺多，花期極短暫卻香味濃鬱，當地人很少培育這種玫瑰，隻讓它。大約就像人一樣，隻有吞得下苦水，才能等到肆意綻放的一刻。

    窗外是習習微風，陽光熾烈卻並不讓人生汗，窗內幾的玉壺春瓶插著聊聊數枝荷花，是一早起來翡翠就出門去買的，利州多水係湖泊，夏日荷花又開的正好，就有童挎著竹編的籃子裝上荷花蓮蓬沿街叫賣，新鮮又好看，幾文錢就可以買到一大束。

    撫著這些荷花，顧念錦便問翡翠：“翡翠，蓮子你今早也買了許多吧？”翡翠就點頭稱是，都在廚房放著。

    “蓮子清心醒脾，又養心安神，父親這些日子為鋪子的事勞心勞力，你燉了蓮子粥給父親送些去。”顧念錦有些心疼自己父親，翡翠應聲下去了。

    她又剝出一顆蓮子放進口中，想了想便對銀朱道：“蓮子清甜，剝出一碗來給鈴紫送去。”

    自從鈴紫隨顧念錦回來，就被一直安置在偏房中，她原本以為自己跟了個良人，就要過上好日子了，可是剛進顧宅沒多久，翡翠就拿來一套婢女衣衫要她換上，然後背著人告訴她，那位買下她的公子，其實是顧宅的姐。鈴紫聽了便愣了很久，她想不明白一個閨閣姐為什要買下自己這樣一個妓館舞姬，一時彷徨不知何去何從，又因為顧念錦一直沒有見她而心有惴惴。

    此時，銀朱端著個碗來找她，剛進了屋便笑眯眯地將碗放進鈴紫的手心，銀朱嬌俏地笑道“鈴紫姐姐，這是我們姐特地讓我們剝了送來的，是夏蓮子清甜安神，你嚐嚐吧。”

    鈴紫聞言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中的碗，那麵放著顆顆瑩白的蓮子。蓮子，這淺顯的心意她又怎能不懂。鈴紫顫抖著伸出手，拿起一顆蓮子放進嘴，又麵向銀朱鄭重道：“勞銀朱妹妹代為轉告姐，鈴紫謝過。”

    顧念錦雖然眼下的確打算用鈴紫去聯絡鈴堇，看能不能給顧家開個後門，但她剛出十風月時就改了改念頭，十風月或者是眼前的鈴紫，顧念錦都不打算隻用一時半刻。

    葛用被派遣出去打聽東市妓館的事倒是手腳極快，未到晚飯時就緊趕著回來了。“的特地換了身好衣裳去東市的牙行打聽過了，臨水的一般妓館轉手不過要價七八百金，近幾年也沒有哪家要轉賣，更遑論十風月，市井傳十風月上次轉手竟要價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