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南市地區的長途考試，一般選擇韶關市的翁源縣或清遠市的連南瑤族自治縣，都是山區路段，一是為了扶持這些貧困縣，二是因為山路比較崎嶇難行，算是考試中心用心良苦為學員以後的安全駕駛補上最後一課，來提高駕駛本領。我和楊婕的路考是在連南進行的。

    汽車駕駛考試長途是必要的科目之一，我和楊婕們一車人一路輪流駕駛，到了連南已是夜晚，在考試中心安排的統一的山間旅館住下來。晚飯時同車的學員問教練，要不要按行規對考官意思意思。教練想了想：“以往都是必須的行為，還好你們懂，同車四人，每人二百元，包個八百元，我去活動。”

    吃完飯，教練去跑關係了，同車的人累了一，早早就睡覺了，楊婕不想那早休息，要我陪她散步。

    盛夏的夜晚總是姍姍來遲，像是盛會上的明星，待跳躍的日光盡興後才拖起曳地的長裙款款而來。剛剛雨後，悶熱的氣溫連同浮躁的心被安頓下來，我和楊婕肩並肩在夜色中漫步，也隻有在這時才能認真看看被忽視的景色。我忽然覺得此情此景，和那個難忘的夜晚竟然是如此相似。隻是良辰美景依舊，人卻是否有當初的那份激動？

    “明的路考，有把握嗎？”我沒話找話地問。路考主要是考上車、起步及停車時的程序是否規範，比如上車後先要調整座位到合適自己的位置，係好安全帶，再準備起步，踩離合、掛檔、按喇叭、打左轉向燈，觀察附近交通情況允許後，鬆手起步。起步後，教官會讓你變換各種檔位，以不同車速行駛。行車時如果經過十字路口，要按喇叭。如果剛好在路口，教官發令讓你停車，這時千萬不能馬上把車停在路口，應該經過路口前行一段距離後，靠路邊停車。幾百米後，會讓你定點停車，停車時要先減速，打右轉向燈，觀察路邊情況後靠右停車。路考麵還是有很多需要注意的內容的。

    “不知道，看運氣吧，考官主觀影響很大。”楊婕笑笑。

    自從上次酒吧慶祝工作轉正之後，我一直想對楊婕什，可是又感覺無從下嘴。而楊婕也不再提起往事，仿佛從沒發生。我和她盡管仍然和以往一樣，一塊工作，一塊學車，可是我總覺得有些尷尬，兩人的關係似乎有了種微妙的變化。

    “所以要自信，沉著，給考官以不錯的印象，基本上都能通過。放心吧，教練去跑關係了，應該沒問題的。”我頓了頓，又，“結構部可能要分拆了，你會怎安排嗎？”

    楊婕：“我可能要回到業務部去。”

    我問：“啊，為什？”

    “不為什，”楊婕淡淡地，“我覺得長期駐守工地還是辛苦了點，況且業主單位——地鐵公司很迷信的，他們有意要領導把我撤了，他們女工程師陰氣重，地鐵項目在地底下操作，本來就陰氣較重，不利於地鐵安全施工。

    聽，他們還擺出這樣一個所謂的事例：地鐵三號線某一標段施工的時候，以前從沒有女施工員，甚至沒一個女工，有一，有個包工頭帶了一個女工下去，事情就發生了，從未出現過問題的盾構機不工作了，卡在了泥土，無論工人們想盡辦法，它屹立不動，也不運轉，進退不得，前期采用風鎬、破碎錘、水泥膨脹劑等方法施工均沒有效果，工期嚴重耽誤，就這樣拖了快兩個多月。後來有人提示女人下地引來鬼上身了，請來法師做法，奇怪得很，剛做完法事，盾構機就可以運轉了。

    為這事，地鐵公司多次找過甘主任交涉，領導也找我談過心，做過思想工作。”

    盾構法施工是以盾構這種施工機械在地麵以下暗挖隧道的一種施工方法，如今被廣泛用於地鐵工程的修建，盾構機是盾構法施工的重要工具。盾構(shield)機是一個既可以支承地層壓力又可以在地層中推進的活動鋼筒結構。鋼筒的前端設置有支撐和開挖土體的裝置，鋼筒的中段安裝有頂進所需的千斤頂；鋼筒的尾部可以拚裝預製或現澆隧道襯砌環。盾構每推進一環距離，就在盾尾支護下拚裝(或現澆)一環襯砌，並向襯砌環外圍的空隙中壓注水泥砂漿，以防止隧道及地麵下沉。盾構機被卡死，不能運行，一般是盾構機的刀盤遇到了岩石之類的堅固物。

    “什狗屁迷信，肯定是遇到了頑石，鉸不動了，依我經驗，采用風槍打孔和一台岩石破拆機配合進行。施工作業時，首先在岩石上用風槍傾斜鑽孔，用岩石破拆機快劈出淩空麵，逐步將卡住刀頭的岩石劈列剝離……”我遇到專業知識都比較興奮，正想侃侃而談，大談辦法，但察覺到楊婕並不愛聽，就打住了。我知道楊婕得的確，因為最近自己也聽到一些風言風語，而且建築這一行的枯燥與艱辛實不足為外人道，所以女性從業者真的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