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怔愣之時，洛七突然一把將我從地上拉了起來，看到他神色緊繃的樣子，我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人呢？

    剛才還圍著惡魔的四個不靠譜俄國青年都不見了，連帶著惡魔也跟著消失了。

    再回頭看去，戰雲倒是還在，但看陳家洛……

    他的身體像是被什無形的東西一點點碾碎，化為塵埃，消散開去。

    “走！”

    洛七一把將我橫抱而起，沒有走樓梯，直接從沒了窗戶的窗口朝著樓下跳去。

    盡管這個時候的建築高度普遍不高，但四樓還是很客觀的。最詭異的是，當我往下望去的時候，這本來已經變成廢墟的建築，竟然像是活了過來一般，基底融化開去，然後像是浪潮一樣，朝著我們掀來！

    戰雲和洛七顯然也已經發覺了，戰雲一手揮去，但哪怕是最具有攻擊力的雷符，也像是被黑洞吸進去了一樣。

    瞬間消失。

    眼看著我們就要被這些詭異的東西吞噬之時，洛七將我往戰雲的方向拋去：“接著！”

    我慌忙將戰雲當做救命繩索，抱住戰雲的同時，朝著洛七的方向望去。

    隻見洛七脫了手套，下一刻，無數的邪氣朝著他的掌心湧去。

    他竟然……

    我完全沒想到，原來他早就換了這個……原來戴手套不是為了掩飾義肢，而是不想讓我發現嗎？

    現在也不是生氣的時候。

    這些詭異的樓靈，似乎相當畏懼洛七手中的邪氣。

    “呀——”

    “咿呀——”

    像是被嚇到了一樣，朝著兩邊四散開去。

    然而當我們落到地麵之時，卻發現眼前的一切都變了。

    廢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堪比現代的城市麵貌。

    有一個穿著白色紮腰帶連衣裙的美女，手牽著一個拿著氣球的女孩兒的手，朝著我們笑著，些什。

    來來往往的人群，空中飄蕩的淡粉色的透明的氣球，還有不遠處和孩兒一起玩的穿著人偶裝的醜……

    一切都是那栩栩如生，簡直像是一瞬間穿越了三十年一般。

    “你們有看到嗎？”

    我轉頭去問洛七，卻不見了洛七的蹤影。

    他剛才分明還在這的。

    我四下望去，都不見了洛七和戰雲的蹤影。

    而就在這片刻的功夫，那牽著手的一大一也來到我的麵前，我差點直接埋到對方胸口中去。

    這次我確信了，對方其實根本沒有話！

    那扭曲的臉像是被無形的外力擠壓，空氣好像有無數的力量互相推擠，使得他們顯出仿佛要哭的詭異笑容。

    所有人都望向我這邊，露出這種詭異的笑容。

    我驚得後退了幾步，卻一不心撞上了什！

    極度的驚恐讓我忍不住失聲尖叫：“啊——”

    然而這個時候響起的熟悉的聲音，卻讓我的尖叫戛然而止。

    回頭一看，我撞上的是那穿著布偶裝的醜，他的手上牽著的，正是惡魔。

    “你去哪了……”

    話音未落，惡魔推開了醜，朝著我跑來。

    “媽媽！”

    我下意識張開雙臂，又因為惡魔的話，而當場傻眼。

    它這又是演的哪一出？

    醜做了個彎腰的動作，笑眯眯的離開了。

    我還在遲疑著要不要跟醜先生道謝，就被惡魔硬拽著走。

    “到底怎回事？”我拉著惡魔問道。

    惡魔卻隻是扁了扁嘴：“媽媽，我餓了！我想吃飯！”

    我有些疑惑的看著他：“你沒有發現嗎？這……”

    惡魔卻已經甩開我的手跑開了，不得已，我隻好跟了過去，見惡魔跑進了一家麵包店，我隻好緊跟著進去。服務員笑著衝著我打招呼，他們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完全沒有了之前那些人的僵硬，簡直就像是活生生的人一樣。

    我幾乎要以為自己是真的穿越了。

    但理智告訴我，這是不可能的。

    如果真的穿越到了1986年之前的俄國的話，看到兩個穿著迥異於這個時代的風格的，而且還是東方麵孔的人，不可能表現得這淡定。

    惡魔討了奶油麵包，吃得香甜，還遞了一個給我：“媽媽，吃！”

    這也是幻境嗎？現在的惡魔是陷入幻境？還是它本身也是幻境？我沒有接：“那個……我沒有錢啊。”

    惡魔笑嘻嘻的將東西塞到了我的手中，從口袋中掏出一個零錢包，在我的麵前晃了晃：“沒事，媽媽，我養你！”

    周圍響起低低的善意的笑聲，我有些窘迫，一手抓著麵包，一手拉著他走出麵包店。

    此時色已經徹底昏暗下來，我下意識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還是覺得冷，隻有手剛剛到手的柔軟的麵包，帶著甜甜的柔軟的感覺。

    “媽媽，你很冷嗎？那我們回家吧。”

    惡魔的力氣奇大，我根本無法拒絕，隻好壓低聲音道：“惡魔，你真的沒覺得不對嗎？你不會是在玩我吧？”

    “媽媽，你為什叫我惡魔？你不是都叫我默的嗎？”

    惡魔眨著眼睛，麵包不知道什時候啃完了，此時眨巴著黑白分明的眼睛，一臉無辜的看著我。

    “……算了。”

    惡魔帶我到了一棟公寓麵前，一路上和好些人打招呼，一副煞有介事對的樣子，好像我們真的在這待了多久一樣，我一路上丟了好些符籙，然而不管是測邪靈的符籙，還是追蹤景洛七他們下落的符籙，到了這，都好像變成了再普通不過紙一樣。

    我有些疑惑……難道我和惡魔真的穿了？

    “媽媽……晚上我們一起睡吧。”

    氣溫越來越冷了，手指都開始僵硬起來。

    等我回過神來，已經跟惡魔一起躺在了被窩。

    這樣不對……

    然而，即使理智清楚情況蹊蹺，但卻依然無法克製此間的溫暖……

    “媽媽……你喜歡我嗎？”

    “……當然……”

    “那為什不要我呢……”

    “我……沒……唔！”

    頭一陣劇痛，像是有無數的海浪衝進我的腦海中。

    “啊——”

    那是什？

    那個……是我？

    為什我的肚子……我懷孕了？

    是誰？誰的孩子？

    那些讓我總是覺得怪異的想不開的地方，豁然開朗。

    為什孟鴻宣看著我的目光，總是那複雜，為為什婭婭會那，為什……

    可是……這怎可能呢？我和他明明是敵對的。我，我怎可能會有他的孩子？

    “哇哇……”

    嬰兒的啼哭聲響徹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