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說不清最後為什沒有推開他。;l+
明明被他吻住的一那, 我是充滿著怨怒的, 因為著實已看不懂這隻狐狸。
忽而為了我對他心上人的胡言亂語,於是冷冷一句會讓我死無葬生之地;忽而卻僅憑一時樂趣,於是灼熱無比地對我做出這番輕易背叛他心上人的行徑。所以, 他到底是真的愛著梵天珠,還是僅僅隻有著動物**的本能。甚至世世的糾纏,也不過隻是動物追逐獵物的本性。
所以當時明明應該將他推開的。
想到發瘋便去親吻另一個女人, 所以即便修煉成妖, 終也敵不過禽獸的本能?
但最終什也沒做。我想,那一定是他懷的溫度太暖, 暖得足以令我這個在異世界極度無助彷徨的人,頃刻間理智盡失。
而由此得來的代價, 則是無盡的沉淪。
誰能逃離狐狸的誘惑,以及由此引來的**。
一步之後,便是步步淪陷。
在被他吻到近乎窒息的時候,他單手為枕, 一轉身將我壓迫到鬆軟的地麵上。
本就簡單披著的衣服, 輕輕一扯便落, 沒來得及用手遮擋, 他身體緊致起伏的線條已天衣無縫般貼合到了我身上。
堅硬灼熱,燙得我幾欲悶哼出聲,隻能聽憑他持續不斷將唇碾壓住我的嘴,以此勉強維持著這天地間令人膽顫的寂靜。
意亂情迷,幾乎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或者根本就不願在這會兒去記起。
直到身旁火焰劈啪一聲剝啄, 我睜眼看到近在咫尺那雙綠眸,身體忽地冷卻下來。
心有複雜事,眼神才會有複雜難辨的痕跡。
雖隻是短短一瞬,我已察覺他並未受所控。
既如此,通體的灼熱又是從何而來。我一動不動躺在他身下,聞著他身上淡淡的氣息,在他再次欺壓過來的體溫中緩緩吸了口氣。
他於是將臉停頓在方寸之間。
迫近的目光讓我分不清他究竟在看著我的嘴唇,還是我小心回避的眼神。“你在想什?”然後他問,一邊將手指慢慢上移,在我逐漸緊繃起來的背脊上,做著緩緩的試探。
“我在想,我既不是如意,也不是先生的那位心上人,所以先生這會兒看著我的時候,是究竟在把我當成誰。”
話剛說完,他手指鬆開,仿佛一道冷風淡淡從我背後抽離。
我原是該鬆一口氣,但心底卻隻有沉沉一聲歎息。
“我究竟在把你當成誰。”隨後聽見他將我的話重複了一遍。
身子仍覆蓋在我上方,所以他目光依舊在那個我無法看清的距離。我便隻能含糊應了聲,想伸手將他從我身上推開,但他先一步用他沒了溫度的手指將我手背壓緊。
“為什在意這個問題。”然後他問我。
“我不該在意?那你與我眼下算是在做什?”
他看了我片刻,終於支起身子離開了我的身體。
空氣迅速的侵入讓我身上一涼,遂想翻身起來時,狐狸把自己衣服再次扔到了我身上。
但裹著衣服卻仍是冷。
明明是初秋的風,不知為什過早的寒意森森。
可能是他剛才覆蓋在我身上的溫度太暖,亦可能坐遠之後,他那離開了火光的色澤於是顯得格外清冷起來的眼神。
我不得不再將衣裳裹了裹緊,再將手往火旁伸去時,忽聽見他突兀開口道:
“十六年前,我為保一己私欲而背叛了她。”
仿佛沒有察覺由此令我肩膀驀地一陣冷顫,他目光兀自望著我身旁那團火焰,隨著它變換不定的光線忽明忽暗。
“那她怎樣了。”火焰的溫度從手指傳遞過來,令我得以在開口前平息了身上的顫抖。
“我將一切從她身旁抽離。而她為我丟失了一切,並陷於絕境。”
“什樣的絕境。”
“死地。”
“先生那會兒是看著她受死的。”
“沒錯。”簡單兩個字出口,他終於察覺我直視在他臉上的眼神。
所以他朝我笑笑,同樣直視著我,不知是想從我眼看出些什。
過了片刻,他慢慢說了句:“那時我原本可以救她,然而”
“然而什?”見他話音戛然而止,我下意識追問。
“然而我一直在等。”
“等什。”
“等她開口求我。”
“她最終開口了?”
“沒有。她寧可獨自赴死,也不願意開口向我求助。”
“所以她最後死了。”
“是的。”
“所以先生之後這些年來對她的尋找,便是為了彌補心中這一份缺憾。”
“不是。我隻是想問她一個問題。”
“什問題?”
“若有可能,她可願意再賜我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
“選擇什?”
他雙眼一動不動注視著我,目光灼灼:“梵天珠或者寶珠,我究竟舍誰取誰。”
這句話讓我一陣氣血翻湧,幾乎有些坐不太穩身子。
梵天珠或者寶珠,他究竟會舍誰取誰。
這個問題不正是我在我的那個世界,無數次想問起狐狸的?
所以按捺著心無法名狀的難受,我在他目光艱澀地維持著平靜,回望向他:“先生為什忽然要對我說這些。”
“因為一直想問你,若換做你是她,你是否會願意再給我這樣一個機會。”
“但我不是她,先生。”我苦笑。
“叫我一聲阿落可好?”話鋒忽地一轉,不期然他身子再次靠前,朝我欺近了過來。
而我掙紮在他剛才那聲問話,仍還沒有自拔。
因此當他微熱的溫度已近在咫尺時,我仍沒覺察出來,隻下意識盯著他那雙暗綠色眸子看了半晌,訥訥句了句:“叫不出來,先生,我覺得有點不太舒服。”
話音未落,消失在他一低頭封在我嘴上的那張口中。
由此我更感到難受起來。
難受自己仍還能沒從他剛才說的那些話中抽離。
難受這個近在咫尺的他,完全模糊了我和他之間幾百年時光的距離。
難受自己如今更清楚明了了狐狸對梵天珠的情感,於是那個幾百年後的他與我這個寶珠之間的感情,分外讓自己感到迷茫起來。
盡管如此,我仍不能抗拒他的吻,甚至在他嘴唇朝我壓來的一瞬,仰頭朝他迎了過去。
所謂沉淪,便是明明知道不妥,乃至危險,卻仍不自覺地跟著他一步步走下去。
想到這時,仿佛老天爺也有些看不過去,朗朗晴空突然閃過一道電光。
我一驚。
狐狸則一把按住我驚跳而起的身體,隨後用力將我攬入他懷。
與此同時,洞外雷聲大作。
一道接著一道,錯覺隨時會有巨大的電光就此劈打進來。
空氣中由此充斥著股濃濃的硫磺味,隱約伴著一陣陣比雷聲沉悶的野獸的咆哮,由遠至近,由近又遠。
終於那雷電聲也漸漸遠去。
天空則依舊是晴朗的。
晴天打雷,那到底算是什雷?
我想問狐狸,但見他沉吟不語,話到嘴邊隻能咽了下去。
便繼續一動不動縮在他懷,握緊了他之前為安撫我而伸來的手,隨後聽見他似有若無般輕輕問了我一句:“你信我?”
“信你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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