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莫雲嵐 本章:第四十章

    就這樣,炎黃每都會聽籽岷講述以前的故事,並節選一些片段代入生活,在從生活中截取片段代入記憶,炎黃每都會一刻不停得觀察籽岷,將那些與曾經片段吻合的現實製作成自己的記憶,就好像自己就是他一樣,身臨其境。

    漸漸得,炎黃笑了起來,看上去與曾經的他更像了,這也讓籽岷很高興,常常牽著他的手,帶他去回憶從前,但炎黃做的,隻是將一切代入從前罷了。

    炎黃現在滿腦子都是他,都是他的片段,都是他的回憶,但這總比沒有好了吧。他笑著,走過回廊,但很奇怪,以前對他置之不理的同學,現在都用著奇怪的眼神看著他,甚至可以是盯著他,這種眼神麵甚至讓炎黃覺得有一種駭人的空虛和質疑,每次與那種眼神接觸都會覺得自己迷失了自我。

    好在籽岷總在自己身旁,如果怕和那種眼神接觸,就一直看著籽岷好了。

    漸漸得,炎黃和籽岷變得越來越像,從言行到舉止甚至到內在都無比相像,那也是自然,因為炎黃腦子存在的片段都是擬想的屬於炎黃視角的籽岷。也就是,他自己的成長方向在逐漸與籽岷靠近,甚至有時與其重合。

    但這逐漸出現了分歧,原本封存的好好的記憶,卻又突然崩散,為什?因為這些都隻是片段,無法連成一個完美的世界線,就像精細的鍾表,即使失去一塊齒輪,也有可能使其失去存在的意義。

    那缺少了齒輪怎辦?不知道,也許應該麵對事實,這些記憶,本來就不屬於你。

    炎黃仍舊站在那個窗口觀望籽岷他們,他們從飯堂走出來,準備回宿舍,笑得生如夏花。炎黃自己也似曾想過,如果全部的全部都是他,那自己是什?自己是不是一個空殼?自己是不是隻是他拙劣模仿?現在看著鏡子的那個帶著黑框眼鏡的模樣,都會浮現出那個紮著黃頭巾的人臉,自己不是他,這點自己很清楚,但能不能成為他呢?

    想成為他,是自己一開始的目的,想回到從前,是自己的第二個目的,那將兩者撮合在一起,會怎樣?

    對,也許這做,就能回到從前。

    “炎黃,我回來了,你吃飯了嗎?我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籽岷緩緩推開宿舍的門欄,換上拖鞋,提著一個裝滿盒飯的塑料袋走進宿舍,炎黃逆著光背對著他,夕陽光將他的影子拖得很長,使他即使健壯的身體也顯得很單薄。

    炎黃轉過頭,眼神充滿了不知名的心情,疲憊?憤怒?絕望?瘋狂?不知道,但眼神直勾勾得看著籽岷也讓籽岷自身覺得有一些駭人。

    籽岷將食物放在一旁的櫃子上,漸漸走向炎黃,他不知道怎了,因為今的炎黃確實有點不對,這種既饑渴又瘋狂的眼神,讓他不禁想起了曾經那個在戰場上殺瘋了的炎黃,每每想起那個血流成河的場景,都讓他一身冷汗。

    籽岷每靠近一步,炎黃的眼神就盯得越緊,難道他真的回想起那些殺戮的日子了?雖回想起來是好事,但這反應未免也太大了。

    在籽岷剛準備碰炎黃的時候,炎黃一個衝勁將籽岷撞在他的床上,力道大得驚人,速度也使籽岷不足以分辯一切。

    炎黃習慣性得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用著格外黯淡的眼神盯著床上的籽岷。這使不明真相的籽岷瞬間緊張起來,要知道,炎黃是從來不會有意把刀劍對準夥伴的。

    “炎黃!你幹嘛!是我啊!籽岷啊!你想幹什?!”即使籽岷的嘶吼再用力,炎黃仍舊麵不改色得將匕首靠近籽岷的心髒,反複打量,對準,使籽岷幾乎緊張到失去意識。

    “我想。。。”炎黃舉起匕首,一次性刺穿了籽岷的心髒,殷紅色的鮮血,伴隨這心跳漸漸從胸口噴湧而出,染紅了白淨的襯衫,雪白的被褥,和明黃色的頭帶,仍帶著恐懼和迷茫的眼神逐漸凝固,淺綠色的眼眸被淡淡的血蒙上了一層汙穢。“我想。。。成為你”

    炎黃輕輕從那個披散著深棕色發絲的頭上取下那根明黃色的頭帶,將自己的頭發理成與他一模一樣的發型,換上一模一樣的衣物。站在鏡子前,自己與他之間,幾乎沒有任何差距,練習一下他常有的微笑,但卻笑不出他的那種感覺,好像隻有可怕的冷笑。

    別人看不出來的吧,炎黃這想著,便走出了宿舍。仍舊那個回廊,仍舊是那幾位同學,炎黃深吸一口氣,麵帶微笑得走向前去,但是迎接他的不是如潮湧般湧來的問候,而是一雙雙質疑的眼神,在黃昏的渲染下,一張張逆著光的臉好像被染上了純黑的顏料,但那一雙雙不同眸色的眼神卻格外明亮,明亮到要把炎黃吞噬一般。

    不要再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了,我好討厭這種眼神。記憶與記憶的碰撞,明明自己已經是籽岷了,和以前的記憶還是不一樣呢?我怎記得自己曾經走過這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對哦,我已經拋棄了自己的記憶,這些記憶都是屬於他的,但自己明明已經成為他了,為什還是無法得到記憶的屬實。

    不要再這樣看我了。。。我真的好討厭這種感覺。。。。炎黃的世界瞬間變得扭曲,那些同學紛紛變成一個個造型詭異的黑色怪物,咧開血紅色的嘴和滴著鮮紅汁液的眼睛,都直勾勾得看著炎黃。

    炎黃抽出腰間的鐵劍,將一個同學攔頭斬斷,其他同學看到這一幕,眼神還是絲毫不變得盯著他,隻不過多了一種心情,那邊是恐懼。

    還有好多,好多好多這樣的眼神在看著自己,炎黃忍不住再殺死了一個同學,兩個,三個,一走廊的屍體,一走廊的鮮血,那還未凝固的眼神還在不住得盯著炎黃看。

    純黑色的背景,血紅色的一切,除了黑紅二色,炎黃現在無法分辯任何鮮豔的顏色,甚至連自己都沒法看清,自己已然背著無邊的黑暗吞噬殆盡,迷失的自我,又在哪?

    這時候,突然一雙溫暖的手牽住了炎黃的左手,炎黃回頭一看,在隻有黑紅二色的背景,這個人的顏色卻顯得格外明亮,那是籽岷,心口處還插著炎黃的匕首,血色蔓延浸透了他的襯衫,那精致的臉龐上還滯留著些許慘白,但卻露出了一個暖心的微笑。

    “承認吧炎黃。。。這不是你。。你也不是我。。。你已經迷失了自我。。。”還沒等炎黃做出反應,他瞬間想起,籽岷不是應該已經死了嗎?他為什會存在於這?炎黃後退一步,卻好像又被什絆倒了,地麵好像不是實體而是深不見底的液體,整個人摔入了黑色的大海一般,最後看到的一眼,便是滿身是血的籽岷向自己撲過來,想把自己拽出來的那一個畫麵。

    醫院,一個白色的病床上,暖栗發色的少年在熟睡中突然睜開眼睛,從病床上坐起來,大口喘著粗氣,身上的冷汗還在不斷滲出,火棕色的瞳眸還滯留著無限的恐懼和空虛。

    “炎黃,你醒了?”一旁站著一個穿著橙黃色校服的同歲少年,他見炎黃醒了,放下手上的花,一下子抱住了炎黃。明黃色的頭帶在炎黃眼前揮舞出一個漂亮的弧度,也在炎黃記憶中揮舞出一個漂亮的弧度。

    難道剛才的一切都是夢嗎?也許是,但這一切都太過真實了,好像剛剛就在自己身上發生過一般,眼前的這個人,也好像和之前那個一模一樣,這到底是怎回事。

    “我們先回學校吧,大家都很擔心你。”籽岷笑著,給炎黃換上曾經的校服,雪白的襯衫,讓炎黃不知為何直接聯想到那一片血色的世界,和那個曾經被自己手刃的摯友。

    籽岷仍舊在回去的路上給炎黃介紹一切,有有笑,笑得,還是那燦爛,就好像之前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那一切,也都隻是個夢,罷了,是夢就夢吧,一切從頭開始,也挺好。

    籽岷帶著炎黃走過校門口的門欄,他仍舊受到了大家的招呼和關心,時不時寒暄一下,而自己呢?這次更誇張了,大家都像沒看到我一樣,根本沒有人注意籽岷旁邊還有一個人,仿佛自己就是空氣,隻要他們願意,隨時可以穿透自己。

    仍舊是帶著自己來到宿舍,但打開宿舍門,一切都不願人意,左邊的床鋪上被匕首釘著一個少年,深棕色的發色,淺綠色的眼眸卻被鮮紅色所覆蓋,潔白的襯衫被胸口流出的血液所沾染,變得不再純白。

    他和籽岷好像,唯一的不同,就是他沒有明黃色的頭帶,不過他和自己之前手刃的那個人也好像,連匕首的位置都一模一樣。

    對了,他的頭帶好像是被自己取下來了。炎黃僵硬得轉過頭像左邊的鏡子看,自己的頭上係著一根血色的頭帶,但還有點點的明黃色依稀可見,應該是被沾上了新鮮的血液才成為這樣的。

    門鎖上鎖的聲音隨之傳來,炎黃轉頭一看,麵前的籽岷詭異得笑著,反手鎖上了宿舍的門。他從背包摸出一把匕首,和上次自己用的那把一模一樣。炎黃想逃,但身體好像被釘住了一樣,行動不得。

    “我對你這好。。。你為什要這樣對我。。。”籽岷慢慢靠近炎黃,將炎黃的眼神板向鏡子麵前,鏡子,兩個人有著一模一樣的動作,炎黃拿著匕首搓搓逼人得把持著籽岷,和現在兩個人的位置截然相反。

    籽岷漸漸繞到炎黃身後,從背後抱住他,左手的匕首在炎黃心口反複筆畫。這深深的絕望,是不是曾經也有一個人經曆過呢?好似曾相識的感覺。

    “承認吧炎黃。。。這不是你。。你也不是我。。。你已經迷失了自我。。。”罷,籽岷便將匕首插入了炎黃的左胸口,正好刺穿了心髒。

    感受到了嗎?那徹骨的冰冷,與其溫度截然相反的炙熱的血液從胸口慢慢溢出,流滿全身的感覺。那種生命力漸漸流逝的感覺,那種血液滾過冰冷的肌膚表麵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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