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為聘
息侯從林苑回到宮中,已經是深夜時分,王宮之中十分沉靜,隻有懸掛在拐角處的幽幽燈火,照亮著宮中的道路。
今難得酣暢淋漓地比試了一場,息侯心大為暢快,連帶著臉上也顯露出輕鬆的神色。白翎隨他進了屋子,看著息侯躺在床上,這才又像一片影子一樣,融入陰影,消失得無影無蹤。
隨後,“息侯自林苑歸來,滿臉喜色”的情報,就送到了息魯夫人的手中。息魯夫人握緊了手指,將紙條揉成一團。旁邊坐著的溫故一見她的神色,立刻揮了揮手,“都退下。”
一旁侍候的婢女和侍衛紛紛魚貫而出,將門輕輕合上。
溫故看著息魯夫人,帶著勸諫的意味,“夫人,方才人多眼雜,您怎能露出那種表情?”
息魯夫人一臉憤恨,她靜心保養的臉扭曲在一起,一雙眼睛滿是恨意,“我怎不能!息侯已經慢慢開始脫離我們的掌控!前些日子不顧我的意思,帶著鳳媯夫人祭也就罷了,還連連頒布新政,現在你去問問,誰不對他交口稱讚!隻怕過些日子,我的話都不管用了!”到氣處,息魯夫人猛地站起來,繞著屋子走了好幾圈,咬牙恨道,“早知如此,還不如當初把他掐死!”
溫故抬頭看她,也許連息魯夫人自己都不知道,她的眼睛,除了透骨的憤怒之外,還有掩飾不住的惶恐。
溫故自己也在惶恐,從前些日子開始,年輕的息侯開始慢慢嶄露頭角,借由瘟疫的機會,將手的權力一點點擴大,一點點增強他的影響力。他就像一個對權力過度幹渴的孩子,隻要給他一點機會,就能夠緊緊握住,並將這個機會迅速擴大。
息魯夫人越走越氣,拿起桌子上的茶盞,狠狠朝著地上砸去。巨大的碎裂聲音響徹屋子,息魯夫人走到溫故麵前,死死盯住他的眼睛,“想個辦法,把息侯壓回去,別讓他繼續。息國,手握大權的隻能有一個人,他要奪權,我們就要死。”
溫故看著息魯夫人,苦笑一下,“息侯是一國之君,上承命,下禦皇權,你我不過是借助大臣勢力,盤根錯節,將息侯架空,這才逍遙了這些年。但如今息侯新政,並未消除他們的權力,反而大力推動民生,自上而下,形勢一片大好,這已經是不可阻擋之勢。若是你我倒行逆施,一定要將新政廢除,隻怕會獨木難支。”
溫故越越覺得無計可施,不由搖頭,“息魯夫人,我勸你暫且把怒氣收一收,這個當口,我們不可能撼動息侯的新政。”
“難道就一點辦法也沒有嗎?!”息魯夫人不甘心地盯著溫故,“這多年,你我把持朝政,難道就憑他幾條新政,就能將我們扳倒?這是什道理!”
息魯夫人忽然坐下,留著長指甲的手拽著靠枕,用力一撕,靠枕的棉絮飛了出來,飄飄揚揚,擋住息魯夫人的臉,她沉幽低啞的聲音從棉絮後麵傳出來,“”既然這樣,就請息侯來我宮赴宴罷。我生下他,如今將他的性命取走,也算母子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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