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市的清晨是靜謐的。李在學校知道陳洲家中出現了事，雖然陳洲告訴李不用去找自己，李還是帶著馬鬆去了陳洲的家。除了李和陳洲的關係好之外，就數馬鬆和陳洲的關係好了，所謂英雄惜英雄，馬鬆和陳洲都是愛好文學之人，自然能夠聊到一塊兒去。

    李他們到陳洲家的時候。剛好趕上了陳洲父親的頭七。李看見陳洲媽媽的時候，眼睛好像進了沙子似的，不停的揉著眼，短短的半年不見，李不知道時間在陳洲媽媽的臉上留下了多少的痕跡，李沒想到半年的時間能讓一個人蒼老這多，近四十歲的婦女如今的相貌和六十歲無意，雖然李不知道發生了什，不知道是什將一個人催老，但是李知道別人一定承受著自己不懂的東西。

    李他們到陳洲家的第二是陳爸爸的頭七之日。原本李的到的時候就去給陳爸爸燒點東西的，但是陳洲明就是頭七之日，頭七的時候一起去就可以了。頭七，當地的喪殯習俗，是根據死者去世的時間，再配合幹地支計算出來的日子及時辰，然習慣上大家都認為“頭七”指的是人去世後的第七日。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頭七”習俗，然一般都認為，死者魂魄會於“頭七”返家，家人應於魂魄回來前，為死者魂魄預備一頓飯，之後便須回避，最好的方法是睡覺，睡不著也要躲入被窩；如果死者魂魄看見家人，會令他記掛，便影響他投胎再世為人。亦有認為人死後魂魄會與“頭七”前到處飄蕩，到了“頭七”當的子時回家，家人應於家中燒一個梯子形狀的東西，讓魂魄順著這趟“梯”到上。

    頭七的早晨。陳洲帶著李和馬鬆來到陳爸爸的墳前，墳前全是新生的燃盡的灰，墳上還有幾個花圈立在微風中，墳旁邊有剛中的柏樹，聽人墳前種柏樹好，旺子孫。陳洲拎著一筐的紙錢從家旁邊一直撒到陳爸爸的墳前，紙錢飄落在荊棘密布的道上，有的被微風輕輕帶起在一米高左右的範圍亂竄。陳洲告訴李他們，陳爸爸被埋的地方不是自己家的地，開始風水先生看好地了陳洲發現不是自己家的地，陳洲還和地主交涉了很久才肯將地賣給陳洲。李和馬鬆給陳爸爸少去了大量的紙錢，三人下山的時候，上麵的火還沒有滅，李告訴陳洲還是要回去上學，都到了最後的階段了，要是不去參加高考，是不是太不值得了。

    “沒必要了，我就算去參加高考又怎樣，就算我考得好又怎樣，如今我媽媽已經攤到在床了，我一刻都不能離開她，爸爸已經離開我了，我想在家好好陪陪我媽。”陳洲聽見如今的李還是在勸自己回學校，雖然滿心的感動，但是還是沒能答應李。

    馬鬆聽見陳洲這樣心很疼：“洲哥，你現在這個階段放棄了真的太不值得了。”

    “馬兒，我知道你想什，我也知道我在做什，就算我在家種地我也願意，因為我媽隻有一個了。”

    聽見陳洲下定決心要留下來，三人的心都不好受。看在陳洲的心意已決，李和馬鬆再也沒提一次讓陳洲回學校的事情。

    晚上三個人吃了晚飯。三個人呆在陳媽媽的房間陪著陳媽媽，李發現陳媽媽不僅僅是腰不好的問題，現在的陳媽媽根本就起不來床，話倒是可以，但是的話總是前言不搭後語。李差點在房間哭了出來，馬鬆給李遞上一根煙就和李走出了房間，第二兩人就離開了，臨走的時候，兩人還看著那個熟悉的陳洲，但是陳洲看也沒看兩人就回家去了。李知道陳洲現在的心最痛。馬鬆經過陳洲給自己的父親上墳這件事情，想到了自己清明節的時候，馬鬆回到學校就寫下了一篇半古文交給了雜誌社，文章的內容是：

    二月二十五，驟雨大作，憂心忡忡，幸得眷顧，次日漸朗。父晨起，掃墓心急，整其物，催風行，入阡陌，進香徑，不料路絕，揮刀斬荊棘，林間現，繼而行，至祖父石碑。

    碑前空階，父漫臥。山陰陰，徑杳杳，愁霧生；慘慘，草萋萋，淒煙起。點香折綠拭暗塵，紙錢飛山野，誰家哭古墓，黎明有新煙。遠歌嚬，近簫咽，怎道點點愁，燎紙和淚燼，誰道休。

    傾而午後，不道時光匆，喃喃語：

    父，父子相隔七春秋，不廝見，新來可好？兒已老，早霜鬢，麵憔悴，非黃童也。至清明，如期伴舊人。聞道另有堂，燃紙錢，謾不受。惟願您安好。

    舉杯共飲手中情，空惹一身醉。山外掛斜陽，墳前狼藉，火堆漸息，間外花褪殘紅，一川傷心碧，誰言不淒惻，舉袂炮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