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進來的是個青年,低著個腦袋,相貌普通。進來後往一瞧,卻發現屋內眾人都在盯著他,頓時臉色一紅,顯得局促不安。
緊隨其後的是一大一兩人。的還是個少年,生得眉清目秀,麵色稚嫩,猶如一塊美玉,讓人產生親近之意。
在他一旁是一個高瘦中年男子,他蹶著個腿一手搭在少年身上,另一隻手握著一把補刀,渾身透露出一股血腥味兒。
見眾人齊齊打量著他們,一對三角眼頓時凶光一閃,眾人均是感到一股凶厲之氣,當即不敢再多看,把眼神聚焦到後方。
最後進來之人打扮奇怪,他穿著披了件白色大裘,但領口出奇得高,蓋過了唇鼻,隻露出了一對狹長的雙眼。行動之間其雙眼似乎並不聚焦,看什都是一帶而過,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四人正是前來投宿的張讓一行。
年邁的掌櫃見有客人來,急忙起身相迎,額上皺紋根根舒展而開,滿臉堆笑:“不知幾位客官打間還是住店?”
然而等來地卻是一陣沉默,掌櫃堆起的笑容瞬間不自然起來。
實際上張讓連客棧都沒進過,此時表情木訥,也不知該如何作答。而星易雙眼放光,一雙清亮的眸子四處打量,仿似童心未泯。李軍師則是頭臉隱藏在大衣後,完全看不出表情,也絲毫沒有接話的意思。
僵立片刻後,汪二狗鼻中才重重一哼:“先給上點茶水來!”
掌櫃聞言鬆了口氣,連忙招呼四人入座,轉身而去之際眼底閃過一絲不屑,似對幾人裝扮非常鄙夷。
張讓四人坐於角落位置,客棧頗為周到,在邊上置了個暖爐,此時炭火正旺,暖意融融。
他們旁桌圍坐著五人,卻是個個體型魁梧的漢子。他們身著統一的青服勁裝,其上並無任何標識,桌邊倚著幾把雁翎刀。看樣子似乎是某些大戶人家的私家護衛,個個大馬金刀地坐著。
再往旁邊隔著一桌坐著三人。對門之人體態臃腫,服飾鮮明,年紀約莫四荀下,皮膚保養的白白淨淨,看去慈顏善目,似乎是南來北往的商賈人士。
中年胖子左右手則是坐了一對男女。男子神情稍顯木訥,似不善言語,正悶聲不響地喝著茶水。
女子倒是姿色撩人。她相貌清麗,雙瞳似水,雖是寒,卻在外隻套一層薄紗,修長的雙腿若隱若現,驚鴻一瞥之下胸前雙峰呼之欲出。此時她麵泛桃紅,正嬌俏地與那中年胖子低頭交談,眼波流轉之間似有香氣溢出,惹得旁邊的青衣漢子們頻頻側目。
酒菜上齊,汪二狗實是饑腸轆轆,一陣狼吞虎咽,如風卷殘雲。
張讓與星易畢竟臉皮薄,吃相好上許多,但進度卻也不慢,並不比汪二狗少吃幾分。而李道長卻十分奇怪,每道菜上來隻是看一眼似乎變算吃過了,連身前筷子都未動一下。
張讓此時雖然正埋頭苦幹,然而心中卻是警兆橫生。
李道長好巧不巧坐於其對麵,照理正常無比,然而他卻有種毒蛇一直被盯著的錯覺。這種感覺來虛無縹緲,但他坐著已經寒毛乍起,內心惶恐不安。
吃完已是戌時。
眾人均是酒足飯飽。
青衣勁裝的漢子們幾碗烈酒下肚已是麵紅耳赤,脫去了外衣,更有甚者索性坦胸露背,豪言壯語不絕於耳。
隔桌的中年胖子也是喜笑顏開,頻頻點頭,似是又談成了幾樁生意。
反觀張讓一桌卻顯得十分詭異,入座之後,竟無一人交談,四人仿佛各懷心事。張讓更是吃得渾身冷汗,如坐針氈。
晚飯就在異樣的氛圍中就此結束。
四人在後院隨意挑了兩個緊臨的房間,就此住下。
房間很,內中隻有一張木床,被褥上不時傳來發黴的味道。
然而趕路一下來星易早就精力交瘁,也顧不得那多,頭一粘床便呼呼大睡。
張讓則是不知從何處抓了條草席鋪在地上,準備將就一夜。
月至中,四下寂靜無聲,然而張讓頭枕在手臂上,眼睛半開半閉,並未睡著。
想起白的經曆,直到此時他都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忽然似又想起了什,張讓伸手入懷,掏出了荀伯贈的那本獸皮書。
獸皮書黑不溜秋,可謂毫不起眼,然而今日卻是救了他一命。一念及此,他索性搬了張凳子,點上燭火,準備好好探看一番。
甫一打開,映入眼簾的卻是幾個大字,正待細看,眉心卻是一陣跳動,眼前隻覺紫火跳動。
獸皮書忽然有如靈性般脫手而出,迅速升起。
一切發生得太快,張讓思維慢了半拍。
等到他反應過來,獸皮書已是在他齊眉處緩慢旋轉。額上一滴汗水留到了鼻尖處,但他也不敢有何任何異動,暗中仿佛有一支無形的手操控著這一切。他不由想起白所見到的魂魄,心下又生惶恐。
忽然間,隻覺眼前一亮,獸皮書角處居然自發得騰起了一絲紫色焰火。
張讓見狀大吃一驚,這獸皮書自己才剛剛打開,連上麵的字跡都沒看清,難不成要被燒了?
火勢應驗了他心中所想,猛得加大,眼前紫光耀眼如陽。
張讓再也不遲疑,這可是荀伯所贈,怎能燒就燒,身體急忙往前撲去。
然而紫火燃燒的速度快的讓人咋舌,獸皮書瞬間被燒了個一幹二淨,他前伸的手居然什都沒有撈到。
“撲通”張讓一時收不住去勢,整個人滾在了地上。
回身望去,哪還來獸皮書半個影子,他趴在地上仔細尋找一圈,卻是連半點餘燼都不剩。
“誒!“張讓無奈地長歎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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