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抖了抖案上的狀紙:「但耿世用令人送來的訴狀說,你刀刺他之後又把他踢下車的,坐在車轅的張氏也推了把。
並且寫明牽馬的車夫當時受驚,被馬掙開後,就和張氏隻顧追著馬車跑,誰也沒有去救摔下的他,以致他求救無門,自己強撐著爬回家。
祝氏,你有沒有踢他呢?」
「我……」祝氏身體一僵,她不知該怎說。
等了好大會兒,府尹又道:「祝氏,訴狀證詞皆指向你行凶。
你要再次選擇閉口不說,本府仍然隻能將你暫時收監。」
沈小葉聞言,原來耿舉人上訴了,她推了推身邊的周文辰小朋友,她沒覺得祝太太傷人後不用受罰,但以狗屁的妻傷夫而賠命就太不公平。
「姨母,你講出來,我們好去查證。
是不是耿姨夫自己掉下車的?張嬤嬤說他放蛇咬你的證人呢?」小朋友很聰明。
堂外有婦人在人後大聲喊了句:「大妹子,你當家的故意跳的車吧?」
「喲,夠壞的,蛇咬不死換個法兒,他知道女人殺傷大夫必死。」
「嘖嘖嘖,負心多是讀書人。」
「……」
「肅靜!」好幾個衙役收到命令維護場外秩序。
祝氏搖頭:「不知道,我說不清,當時見到血嚇的隻往車後退,他拔刀往前撲來,我腳是踢到了他。
可我沒有那大力氣踢他出車廂啊。」所以馬車被攔下後,她才會嚇的一直自問:我殺了他?
此刻,她腦子清醒過來,自知堂上反告丈夫,無論輸贏自己都會被處以徒刑兩年。
府尹等罷,又問堂下車夫可有聽見祝氏求救。
車夫趴著抖著身體道:「沒有,老爺太太吵架也很小聲,小的不敢和張媽媽一樣坐在車轅聽,才下來牽馬的。」
再宣張奶娘上堂,她仍然和前麵說的大差不差。
總之,祝氏無法自證誤傷耿舉人,而且這個哪怕是誤傷,在當前律法之下依然會重判。
堂上又問祝太太家仆,眾人都說隻見老爺著急尋找誰放蛇咬人,並未見他放蛇。
張奶娘哭訴:「大老爺啊,姑爺早早把這起子人都收買了呀。
姑爺的小廝分明在說謊,我和太太查到是他的老子娘買來的金花蛇。」
「不不不,我沒買,真的沒有買呀!」小廝的娘也哭。
堂上一時充斥著兩位老太太互相哭訴的聲音。
沈小葉聽著著急,買蛇殺人這事兒估計也是個套兒也不一定,她拉了拉周文辰,示意兩人一起趴下,悄聲道:「讓宣耿舉人來。」
「耿姨夫受傷了呀!所以才沒上堂。」小朋友是聽了前半場的。
沈小葉再道:「姨夫?你說你請出錢請五個最好的大夫護著他來。
不然,就請府尹移架他們家去審。
若拖過今天,明天以後衙門可就放假了,他傷愈後什證據都沒了。」她相信自家小玄貓不會聽錯,耿舉人的傷隻是看著嚇人。
周文辰小朋友卻說:「臘月二十八才放假,太祖時三十放假。」
「那耿舉人一直臥床到二十八呢?這時段你姨母就得收監。
趁現在審,到病床前看他究竟傷的多深。」
「推官說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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