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歲觀察著老娘的神色，見她似在回憶什，悄悄示意大家別出聲。

    但，總有不受他影響的所在，比如門外“喵”的一聲響起，是小玄貓回來了。

    它掠書房外玩耍的米氏祖孫，直接撲進敞開的房間，身上的血和血腥味兒驚的沈小葉抱起它就檢查。

    小玄貓喵喵傳音：“我沒受傷，是進了地牢。”

    沈小葉同聲傳譯之後，外婆林氏忙說：“小葉去給它洗洗，庚哥兒也去幫忙。”

    “喵喵喵……”大舅母黃氏懷的娃娃也要去。

    於是情知婆婆有意支開大家的黃氏，也一起給貓兒洗澡去。

    不喜水的小玄貓，轉眼就被一群人圍觀，它忍不住掙紮時，符哥兒和潘先生的孫子，鼓掌哇哇笑。

    它“哼”一聲，傳音：“沾到血差點暴露不說，還沒找到你外公。

    不過我有其他發現哦，你輕點洗就告訴你。”

    “別動洗的快。”沈小葉沒聽它的，且還怕它涼著，時不時的讓表哥加點熱水。

    這時候，她就舉著貓兒，示示它聽書房說些什。

    此刻，林氏對在坐的小兒子和潘先生道：“顧山在丘縣時，除了喜歡到碼頭逛，其實還有一個相好的。

    那人在後來的時疫中離世，她住的地方沒有被流民損壞。

    顧山家翻不到帳本，可能在她家。”

    “娘，拱衛司的緹騎很可能早找上門搜過。

    再者，我其實對顧叔保有什帳本，心存猶疑。”基於拱衛司某些人的一貫作風，沈長歲有理由懷疑，他們是先借已經死去的顧山引出所謂的帳冊。

    造起聲勢收押與顧叔相關人員審訊，最後即便沒有，也會無中生有坐實他有，卻因意外死亡未能及時上交上官。

    當然，前提是拱衛司指揮使要扳倒的目標，的確早幾年就插手私鹽，且規模不小。

    他道：“爹也知顧叔此事嗎？”

    “顧山很小心的，你爹和附近鄰，都不知。

    如果真找到什帳本，上交拱衛司，換回你爹和大哥，豈非更好。”林氏關心的是自家人安危。

    潘先生眼看徒弟不知如何該怎與林太太說清楚，緩聲道：“北衙，不好出。特別現任指揮，貪財。”

    “隻要人出來，多少銀子我們都想辦法。”林氏也知進那地方，要死，要狠狠脫一身皮。

    潘先生打破她的幻想：“他不缺銀子，要的是人。”

    “人……不行。”林氏反應過來，當即看向兒子，“你去漠北探軍情，是為國為民，但做什緹騎暗探，我絕不允許。”

    “娘盡可安心，兒子不會做。”沈長歲為她倒上杯茶，斟酌著道：

    “小葉說我入學國子監的文書已送到，我想拿它麵聖謝辭。”

    “不……”

    “娘，你聽我說，如果爹和大哥一直關著，我入學這一關也不好過的。”

    書房陡然沉默，沈小葉聽不到小玄貓的繼續轉播，心下思量著四舅舅讓她約人，定是要找林學士遞話進宮，但能不能遞上，何時遞上還不一定。

    想到剛剛貓兒說發現了什，她加快給它洗刷的速度，不一刻就衝幹淨擦好。

    “米師奶，大舅母，我帶貓兒去吃點它的貓食。

    它餓的都沒力氣了動了。”她得私下和它交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