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中了。”外公沈善宥轉過頭找去拉小兒子：“走，去接接你大哥。”

    “我也一起。”沈小葉上前湊熱鬧，但被沈長歲伸手推她腦門讓後退，“外邊鬧哄哄的，等著。”

    言罷，扶著老爺子開門，後邊陸觀也手腳麻利的跟上，他都已經要向沈家提親了，能不趕緊的賣乖獻殷情嘛。

    沈小葉隻能轉身去逗大舅母牽著的小表弟，她時不時的看向兩個窗口，希望小玄貓快點回來報信兒。

    而這時的大舅舅沈長壽，擠出看榜人群，新戴的天下一統六合帽跟一隻鞋都擠丟了，他欣喜奔向這邊茶樓。

    好在他比另一個又蹦又跳大聲喊“我哥中了我哥中舉了”的人耐的住性，沒有張狂發癲。

    比他晚一會兒的小玄貓，則從牆頂跳下，閃電般衝過一個又一個長腿，咻咻咻的來到茶樓從房頂滑入包廂窗口。

    “小玄貓從哪跳來的？”另一窗口陪兩位奶奶的二堂姐，眼疾手快接住它。

    林氏笑著摸它道：“定是跟長壽一起看榜回來的。”

    “這貓兒精靈的很，通人性。”錢長也沒拉下來看榜。

    他和大外公沈善信一起，緊守著另一邊窗口，一低頭又道：“我看見長壽進門了。”

    “後頭暉哥兒他也回來了，”沈善信蹭得奔向包廂門，開門下樓，動作一氣嚇成，沈小葉都沒來得及喊住人，在眾人都不禁會心一笑。

    “喵。”小玄貓喵喵著給走來的沈小葉傳音：“你大舅舅說沈長歲中了第一百八十名。”

    它剛一說完，外邊就有急切的腳步聲傳來，轉眼就見一臉喜氣的外公推開門道：“中了中了。”

    “多少名？”潘先生握拳一晃，十六歲的舉人。

    程老先生得意撚須：“總歸不會是倒數。”

    自皇帝遷都後，順天府鄉試中舉名額是國朝最高的，每次取中都在二百名左右，去年是一百九十八個。

    幾乎他話音剛落，一身狼狽由弟弟扶進來的沈長壽說：“一百八。”

    “謝天謝地。”林氏提著的心總算落下，她抓住潘先生妻子的手，一個勁的說“全賴先生護持。”

    眾人皆歡喜不已，汪遲起哄喊起沈長歲舉人老爺，要他發利市沾喜氣。

    陸續回來的沈存庚幾個雖也衣裳蹭亂，但全套還在身上，最慘的是十寸，榜下有人落榜抓住痛哭流涕，他好容才脫身回來。

    本想和自家老爺報備一聲回去換身衣裳，卻不料老爺讓他稍等片刻。

    “年，你之前報出身時，留的地址是哪兒？”潘先生聽見樓下吹打報喜的熱鬧，猛然想起這茬兒。

    沈長歲瞬間懂了：“九梨村和居賢坊都有。

    先生，我們恐怕要趕回居賢場的家了。”因他在京時，常住程先生這邊受教，針匠胡同的宅子就沒人守。

    程老生聞言，急切道：“那還等甚，速走。

    報喜的人多會從低往高報，今年取中一百九十二個，馬上就到你了。”他方才有拉著沈存庚問清上榜者幾多人。

    一行人匆忙從茶樓離開時，還有喜報送到大堂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