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一出口,截住他的大舅母黃氏,立刻就橫他一眼:「小聲點,前些天我跟你提過。
先到廚房洗把臉,陸將軍請了潘先生夫妻保媒。」
「你提的時候,我沒同意呀!
那誰,小葉怎就進去正堂了,她這會兒適合去嗎?你也不攔著點兒。」轉眼功夫,沈長壽就不見了外甥女。
黃氏強硬的將他帶到廚房,現今西院已經翻新成磚瓦房,廚房比從前更亮更大。
她遞上熱布巾:「娘讓表嫂接她去自己房換身衣服,等會好奉茶的,正屋邊多是咱自家長輩,怕啥。」
「剛剛在院和庚哥兒說話的是誰?
東邊都是紡線織布的婦人和小姑娘,去個陌生人做甚?」今春重新蓋這邊西院時,沈長壽也順便把東院和學堂中間的空地,蓋了房子挖了地窖,就為方便冬天織布。
老爺子就是那會兒挖地窖時一熱一冷病倒的,還好不嚴重。
沈長壽從半開的窗口,瞄見那年輕人和兒子往東院走去。
黃氏回他:「放心,今天不上工。
陸將軍昨天半下午到的縣城,潘先生傳話後,娘就決定停一兩天工,誰能想到他突然從邊關回來。
說起來,織機最好盡快搬去白河村那邊,白天全部開動聲音不小,幾位老說影響孩子背書。」
「小葉說以後收的棉花多時,那邊用新機子,且再招別處的人。
冬天白河也不染布,村來上工織布的人,還在村繼續織,省得冬天跑幾十路不安生。
學堂與最東邊房子隔了好幾丈,織機還在地下他們聽見個屁的聲音。
幾個老頭兒純屬沒事兒找事,想讓爹請他們吃酒呢。」沈長壽三下五除二擦了臉,理理衣袖就要去正堂:「婚事我還沒答應呢!小葉可記在我名下的。」
「站住!」黃氏刷的堵在他前邊,「傻啊你?前邊不探到話,人家會冒然來提親嗎?
我給說了好幾次,都到半截你就強行止住,爹娘上次也提過。
你開口閉口給小葉找個公婆和善兄妹友愛的,還要求對方家世和樣貌,不能幹涉小葉做生意,氣的兩老都不願和你提。
照你說的找,整個直隸都找不出幾家。」
「那也不能越過我就定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娘親舅大,兩樣我都占了。」沈長壽挺委屈的,他也是吸取了妹妹的教訓,才列出條件想要小葉一生平安和順。
然,他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老爺子低沉的聲音「誰說定下了,草帖還等著你來交換。
不同意也用不著一進門就擺個臉子,還父母之命,合著老子當不了你的家?」
「爹。」沈長壽一轉身,忙收了臉上的不高興,想扶著老爺子進來坐下。
沈善宥打開他的手,「端盆清水瞧瞧你這樣子,就像小葉和庚哥兒常說的,你飄了。
自打你弟弟中舉,你就不是你了。」
「我沒有。」沈長壽當即否認。
沈善宥「,嘴上沒有心有。一提起兩個小的該尋摸親事,你就這個不行那個不行。
又要找那家世好出挑的,更要那親家和和善善供起你的孩子,你咋不上天呢?」
沈長壽沒覺得有大錯:「我……我是心疼小葉,她本就沒了爹娘,再找個同樣沒有父母的,日後事事都得自己出頭。」
「那縣城茶鋪的戴掌櫃,給庚哥兒說的府城人家四角俱全,你咋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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