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先生,您的這些收藏,可當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更多最新章節訪問: 。想必就是在很多博物館之內,也未必會有如此多優秀的作品了。”葉晨感歎道。
“哈哈,老頭我這一輩子,最自豪的東西,全部都在這書房的牆上啦。”老人心情大悅,一邊令夏博望幫自己研墨,一邊看著葉晨道:“我這滿牆的書法收藏之中,有一幅最為特別,不知先生你可否看得出來?”
葉晨笑了笑,抬起手臂,指向了書房‘門’旁邊第三幅字,道:“如果最特別的,應該便是那幅張旭的草書《終年帖》。”
“噢?”老人微微一愣,看起來是得到了一個自己頗為意外的答案,他忍不住道:“先生,這你可算是眼拙了。那幅雖是《終年帖》不假,不過卻並非張旭真跡。張旭已無真跡存世,現藏在故宮博物館內的那幅,也隻是楊氏梅源閣宋拓本以及新絳縣《絳貼》重新裁剪而成。你往左邊看,不覺得那幅張瑞圖的《後赤壁賦》才是最為特別而珍貴?”
“這《後赤壁賦》是真跡不假,隻不過,若要論書法造詣而言,我還是認為那《終年帖》更勝一籌。”葉晨道。
“願聞其詳。”老人屏氣凝息。
葉晨走到那《終年帖》之前,伸手指著,道:“張旭的書法,迥異於‘不‘激’不厲’的大王書風,而取法與‘縱逸不羈’的王獻之。其作品多為駭目驚心的壁書或者屏書,今時今日幾乎‘蕩’然無存。但是,你不妨仔細看一下牆上的這一幅,當真是宛如駿馬奔馳,倏忽千。又仿佛雲煙繚繞,變幻多姿。實話,這幅字與《終年帖》張旭真跡雖有細微處不同,但是,即便張旭在世,其行草造詣,也不過如此了。如果所料不差的話,這幅臨摹,應該是源自某位大師手筆了。至於這位大師是誰?我想,這大概就是您收藏其原因了。”
老人聞言,麵‘色’微微一變,顯然已經聽明白了葉晨的意思,不過卻是根本不敢相信。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壓抑著自己澎湃的心緒,遲疑道:“先生的意思是……張顛素狂,醉素臨摹了顛張?這……這不可能吧?”
所謂張顛素狂,其實同顛張醉素是一個意思,均為後人對於兩位唐代書法家張旭、懷素的並稱,兩人皆以行草聞名於世。
葉晨雖沒有點破,不過他的意思就是,夏家老爺子書房牆壁上這張作品,乃是懷素臨摹張旭《終年帖》創作而成。
不得不,這真的是一個石破驚一般的猜測,如果真的如他所,那,整個書法界和收藏界,恐怕都會爆炸掉的。其中的想象空間實在太大,大到夏家老爺子全身的汗‘毛’,都忍不住豎了起來,頭皮發麻。
這種震撼就好比是,史學家證明了“君不見黃河之水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這《將進酒》之中豪情不羈的句子,並非出自於李白,而是幾十年後出生的杜甫所模仿李白而創作。
模仿二字,本身會降低作品的藝術價值,但是,倘若模仿者也是一位不輸於前人甚至與之齊名的大師,那,這模仿就顯得極為微妙而耐人尋味了。其中‘激’烈碰撞而迸發的火‘花’,以及所產生的藝術與研究價值,根本是無法估量的。
別是夏家老爺子,就連站在書桌之前正研墨的夏博望,都在第一時間愣住了。
夏家一老一少,均以匪夷所思的眼神看著葉晨。
葉晨突然聳了聳肩,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世界上,沒有什不可能的事情。夏老先生,您對於懷素如此鍾愛,書法更是深受其影響,其實若要肯用心研究一下這幅《終年帖》,恐怕也會得出類似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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