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路出了包間後準備給程野打電話，轉頭一看，何環宇正在角落和一個女孩講話，後腦勺對著安路，看不清表情，但由他起落的肩膀，可以知道他的情緒很激動。女孩長得很美，畫著精致的濃妝卻不會覺得庸俗，氣質倨傲，應該是大家閨秀。

    女孩麵無表情的說完話就離開了，看得出來是在強忍情緒。何環宇沒有追上去，而是靠在牆上默默抽煙。

    一支煙完了，何環宇皺著眉轉身，看到安路的時候有些錯愕。

    “你……”他張張嘴想解釋什，但最終還是沒說有些無意義，轉而問:“準備走了？”

    安路點頭:“嗯，這不適合我。”

    何環宇走過來，笑，“哪有適合這一說，生活不都是適應？”

    安路下巴朝他之前站的位置點點，意有所指:“就像你剛剛那樣？”

    何環宇一愣，突然笑了起來，“果然看到了。”他聳聳肩，“也沒什，我媽介紹的女朋友，聽說是哪個高官的女兒，自恃清高，看不慣我開會所，特地跑過來罵我。”何環宇哼一聲，又抽了支煙出來，聲音有些嘲諷，“我們這群人，事業戀愛不能自主，什時候這些能自己掌握了……，算了吧，沒這種可能。”

    安路默默聽著，沉默了。

    他們這群人，生活不愁，地位權利高人一等，唯獨自由被限製。身在空中牢籠，有的人想反抗卻不敢，有的人反抗了卻失敗，但更多的，還是逃出牢籠一陣子後，覺得還是在空中好，又自己回來了。

    “行了，時間不早了，我送你下去。”何環宇把煙掐滅，轉身摁了電梯。

    “知道你不喜歡這樣的場所，改天再設個局，請你好好吃頓飯。”何環宇笑著對安路說。

    安路在前麵走出電梯，“不用了，有時間我請你吃飯，正好給你介紹我男朋友。”

    何環宇沉聲問，“卓越知道嗎？”

    “算知道吧，”安路淡笑，“你都知道了，他還能不知道嗎？”

    何環宇懂她的意思，沒吭聲。兩個人走出會所後，他突然說:“我不相信你不明白卓越的心思。”

    安路視線在別處，“我男朋友來了。”她自動略過何環宇的話，直接走向迎麵而來的那輛吉普，笑著問麵人:“怎這快？”

    程野說，“我就在這附近。”他一直在這周邊轉圈圈，根本沒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