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受不了這山腳下的壓抑感了,跟著二哥來到了山頂。此時是冥王星的早晨,太陽在山後麵略微高於地平線的位置發著冷光,有點像地球夜晚工地上的燈泡。這情形和記憶的初次邂逅差不多,但他依舊對二哥空著手來耿耿於懷,說:
“來這又不帶吃的,有什意思?”
二哥壓了壓火氣,說:
“大哥死了,你知道嗎?”
“知道啊!”葉權說,“咱媽說是因為抑鬱症,和我的病一樣,不過我對怎治好抑鬱症不是太懂。”
“那你對自殺懂不懂?你就一點良心都沒有,你就不難過?”二哥問。
“自殺就是自己把自己殺死了,又不是我殺的,我也不難過。”他說。
可二哥隨後的話卻讓他始料未及。
“大哥不是因為抑鬱自殺的,那是他騙母親的謊話。前些年他從正在服刑的大伯那兒得知金星上有許多金礦,而且防備不嚴,所以一直謀劃著去搶,可一直沒下決心,直拖到現在,結果真倒黴,沒成功不說,還被警察追,他害怕被抓了給家丟人,就騎著摩托一頭紮進了太陽,也沒連累家人。”
他大概明白了,對此點評道:
“我就說吧,人就應該踏踏實實的,這下好了,燒死的滋味兒多不好受。”
葉芝壓了壓火氣,說:
“放屁!若不是因為家窮,大哥怎會鋌而走險,他之所以這做也有你的責任,你這家夥,對家致富毫無用處,但對致貧卻功不可沒,光是給你打針,家一年就花一千多。”
“那也沒花你的錢,花的是家的錢。”他據理力爭。
二哥卻擺了擺手,說:
“算了,我現在不想和你討論這個。你從咱姨家借來錢了沒?壓歲錢也行。”
“借來了,從二姨家借來的,一張十萬塊的現金支票。”
二哥眼閃過一絲亮光,說:
“你把它給我吧,前段時間我得到消息,有人在冥王星上找到了金礦,我準備組建一個淘金隊,看見沒?就在前麵那座山上挖,不用辦證,隻用給工人工資就行,隻要能找到金子,咱家就能徹底翻身。不過我現在缺十萬塊錢,本來是準備等大哥行動成功後送來的。你也別回地球了。”
他一聽急了,說:
“你這是賭博,風險太大了。”
“說什屁話。你看看其它行星,哪一個不曾是人類的賭場,哪個富人不是從賭桌上下來的,如今那盛宴已過,現在隻剩下冥王星了,這是咱家的最後機會。”
他還是不給,說:
“這錢是我借過來給咱家的,你打死我也不給你。”
“去你的吧!”
二哥一腳將其踹下山坡,磕的他順嘴流血,冥王星岩石的冰冷堅硬立刻讓他意識到二哥這是來真的,也不敢再抵抗,任二哥在他身上翻找那張支票,可沒找到。
“支票放哪兒了?”二哥問。
他趕緊老實交代,二哥就放開他來到飛船,很快找到了那和包子放在一塊的支票。他把支票胡亂塞進上衣口袋,隨手拿起一個包子開吃,味道不錯,他邊嚼邊說:
“天王星寺廟的齋飯寡淡無味,過年了也不舍得割塊肉,還是二姨家這包子好吃呀?”
“我還沒吃呢!你給我吃一個。”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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