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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就是無常。
沒有對錯,隻有經過。
顯然貝爾門特所經過的命運並不是什人都能接受的。
哪怕是他自己,此時也不由痛哭出聲。
那哭泣的模樣太過悲慘,讓人忍不住也隨之傷心。
但這種悲傷不是人生的慘烈,而是無奈。
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鏡麵中自己的兒子,被送給普通的農夫家庭,就好像自己小時候曾經擁有過的那樣,有著一個完善的家庭。
但他很清楚,這個孩子將會和自己一樣,無憂無慮的在教廷勢力範圍長大。
然後在十歲那一年,他將會遇上滅門慘案。
而造成這一切的,都是惡魔!!
可是事實真的是那一樣嗎?惡魔從何而來?他的養父母究竟為何而死?
教廷……教廷?教廷!!!
貝爾門特咬牙切齒,恨意終究無可自抑的爆發了出來。
哭泣的眼淚無法洗刷米迦爾家族的鮮血,那就由我來結束這被詛咒的血脈吧!!
血色的光芒中,貝爾門特感覺到自己正在緩緩的漂浮,可是鏡中的那一切,在血光中越發的清晰。
他看到了自己的妻子被她的父親送上了一列馬車。
他看見了那一列馬車最終墜入山崖。
他看見伊麗莎白的笑容是那樣的絕望與苦澀,最終導致她失去性命的,不是那個傳說中被詛咒的魔人,而偏偏是她的父親!
人生最痛苦之事,大概就是無能為力。
所有看見這一幕的人,臉色都不很好看,這一幕悲劇,已經讓人沒了流淚的感覺,更多是無法排解的心酸與悲涼。
明明影片開始之前還是威風凜凜的領軍將領,而現在卻連喪家之犬都不如。
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妻子死去,看著自己的兒子被他人收養,看著他那名義上的好嶽父依舊沒什事一般,往神塔前進。
神啊!禰若是真的存在,這樣的事情禰又是如何允許的?
或許居於以太之上的禰,真的是沒人任何情感的存在吧,沒有奇跡,沒有寬容,更沒有慈悲。
無有憎惡,無有喜悲,無有垂憐。
禰的存在與否,對於這世間的一切而言,都是可有可無。
這樣的禰,真的值得我去敬畏、去信仰、去祈禱嗎?
我·不·甘·心!
怒火終於在絕望的灰燼上熊熊的燃燒起來。
衝天而起的血光瞬間也變了顏色。
一點黑色從紅色光柱的中間迅速的蔓延出來,眨眼之間,紅色的光柱就換成了深邃的黑色。
光柱也越變越細,最終拉成了一道黑色的細線,在虛無中閃爍了一下,消失不見。
貝爾門特懸浮的身體上燃燒起黑色的火焰,他的臉上隱隱約約浮起一麵虛無的麵具。
那是虛無的麵具。
在刺耳的哢哢聲響過後,麵具轟然而碎,黑火猶如被吸瀲,沒入他的身體,化為黑色的紋身,布滿了他整個身體。
這些黑色的紋身猶如活物,在皮膚的表麵不斷的變化衍生,在詭異中帶著一絲華麗。
赤腳落地,黑色的紋身閃現了數次,徹底自皮膚上隱沒。
黑色的披風從天而降,他伸手拿過,遮罩住赤/裸的身體。
然後貝爾門特麵緊閉的雙眼猛然間睜開。
所有看見這雙眼睛的人,都感覺到了強烈的吸引力,就好像有無形的雙手在拉著人,往那邊去。
又好像看見了真實的黑洞,正在不斷吸斂著四周的光芒。
整棟黑色的城堡發生了輕微的震動。
一種無法言語的感覺自貝爾門特的心中流過。
那是對於黑色城堡的絕對掌控之力!
那是對現實中白色城堡的奪取欲望!
有那一瞬間,他甚至覺得城堡是活的。
惡魔君主已經恢複成/人形,上下打量著煥然一新的貝爾門特,輕笑。
黑色的頭發暴漲,在他還沒有落地的時候,就已經超過了腳踝,此刻更是鋪滿了地麵,猶如活物一般不斷蔓延。
藍色的眼睛此刻也變成了純黑,沒有一絲正常眼睛會有的反光,黑得讓人心懼。
如果說剛開始的他是冷冽的陽光,那此時的他便是妖異的黑暗。
下意識一伸手,無數的黑發隨之而動,猶如天羅地網,罩向惡魔君主。
【真是一點都不乖呢。】
【難怪梅耶爾大人對你那位祖先極為厭惡。】
【便是那位聖光耶爾,也是對你身後那位恨到不行。】
【打破默有的秩序,無論是哪一方都沒有半點好感。】
薩爾克化為一道黑煙,輕易的躲過頭發的網羅,黑煙轉眼又化為無數道虛影,懸浮在空中,低頭對著貝爾門特說道。
【你是黑山送葬人……】貝爾門特麵無表情,淡淡的說道。
【傳承記憶覺醒了嗎?真是討厭啊,我可是主持了你的覺醒意識啊。】口中帶著調笑,語氣卻沒有半點起伏,無數的虛影同時說道。
【那我之所以被稱為最後一道枷鎖,你也應該清楚了吧。】
貝爾門特抬頭環顧了一下四周密密麻麻的虛影,皺了皺眉頭。
【我會吃下白山的,而你……不屬於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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