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個名叫若若的女生找到我,遞給我一封用粉紅色包著的信,讓我轉交給橘子。我苦笑,這是這周她給橘子寫的第四封信了。我同往常一樣接過,放在手心掂量,幾乎沒有什重量,可少女的無限期許透過手心壓的我喘不過氣。
雖不知內容,也應該編織著思念,密密麻麻。
我悠悠地走回教室將信交給橘子,他看到後眉頭一皺,拽住我徑直走到這層樓的陽台邊。
“她還跟你說什了嗎?”他問。
“沒有,就讓我把信交給你。”我回答。
他沉默了好久,我們呆呆地看著秋天的暮年的,雨的終章,山也朦朧,樹也朦朧,他的呼吸在朦朧跳動。
“你告訴她不要再寫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又補充道:
“我有喜歡的人了。”他的臉在水汽中和山和,和樹一樣朦朧,模糊到我看不清楚。
“可……”我語塞。頭頂轟隆而過,在頭頂白皚皚的天地中劃出一道裂痕。他好像說了什,又好像什都沒說。
我怔怔喃了:
“好。”
答應他後,我將連同之前若若寫的三封信都揣進上衣口袋,尋著教學樓最右側的通道下去,乍眼便是高一十三班的牌匾,我站在樓梯口,會想起若若無意間提到的她的座位,走廊最近的靠窗那排,我透過窗子一眼看見她。訕訕避過課間嬉鬧的人潮,顧不得社恐不社恐什的,紅著臉將頭探入,瞥見淺藍色衛衣襯住的她。
她低著頭,恰好豆蔻的年紀攥住繡針,穿梭於水中的詩畫一道又一道,交錯纏綿,已經不能分清是從哪開始,也不知道會在哪結束,不見頭尾,好像個閉環。
有些不忍打擾她,但見上課的警示燈亮起,我輕喊她的名字,她眉睫上揚,見來者是我這位信使,嫣然。我隔著口袋那層薄薄的布摸了摸她的思念,少女跑過來掛著微笑,我也想像往常一樣扯扯嘴角回應她,她盯著我,眼是晴空,是白雲,是藏不住的欣喜,我感到麵部肌肉僵硬,刻意扭頭回避她,悄悄將手伸進口袋夾住那四封灌了鉛的信。
“他收到了嘛?”她笑著說,風無意逗起蔚藍的拴繩搖曳拍打衛衣,無意逗起她的微笑。我僵僵住口袋的剪刀手,害怕拿出來的那一刻,她也會被吹走。
“嗯。”我輕哼。
“啊哈哈,那就好,虧我擔心他不收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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