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混

類別:未分類 作者:WSTXZ 本章:其三:混

    二



    我不知道下麵的故事有什意義,隻是構思的時候不覺得鬧心與艱難。



    初中第一次月考,我考了全班第一,年級第四,當時阿城坐在我旁邊,分數出來前,他拿著我的試卷估完分,宣布炭潯澤這次絕對考班上第一,但旁邊有位女生不服“我肯定班長考第一!”他倆爭論無果後,阿城一狠心“100塊我賭潯澤第一。”我正要提議,那女生搶先答應了。



    結果卻很巧妙,我和班長的總分一樣。



    因為成績突出,漸漸在陳班的支持下獲得了男生寢室的管理權。鎮初中的學生大部分住宿,寢室卻少。記得初一時12張鋪,睡24個人。慶幸那時我個子小,和一個中等個子的人擠擠,問題不大。如孫一般的壯漢(準確說是胖,但他跑起來是很快的)簡直是受苦。家長們為孩子準備了適當的墊背,但誰能想到兩人份相加後快把我們熱死,正是九月份,酷暑的餘溫在背後打濕了身體,洗澡似的。放了周假,馬上調整好。初三後一個班兩個寢,還有多餘的鋪。



    二



    孫當了寢室長,我和他是小學同學,在寢室管理中發揮出1+1大於2的效果,陳班對我倆很是滿意,我倆就越發盡職。連嚴格的宿管老馬也對我們讚歎有加。開學一個月後搞檢查,我們寢室被選為文明寢室,看著那金黃色的標牌高高地掛在門上方,大家都是開心的。(我記得好像有30多個寢室,兩個牌子)後來那個牌子被我們保持了一年多!



    三



    小傲被唬得非要請我吃泡麵,“潯澤,我每個星期請你吃一次泡麵,你不要到陳班那說我。”唉,就拿這個考驗我?當然是同意了。額外掏錢吃泡麵就意味著少吃一頓學生餐,我絕不會做這種雙虧的事(夥食費開學就交了,好像一天十幾塊),除非有人請我。



    我和將軍算是“不打不相識”,將軍的真名記不得了,但他的這個外號記憶猶新。小傲最後一次請我吃泡麵時(他馬上跟冉表白,我坑了他之後就再沒有過),我、小傲、阿恢,蹲在小賣部旁邊的樹林正吃著,將軍從後麵把我的頭按了一下,我站起來,盯著將軍的臉,有些陌生(認人慢,加之將軍初一時不住宿,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好像連將軍之稱也不知道)。他笑著說:“對不起,認錯人了,我以為你是xx。”你還笑?一鞭腿下去,將軍歪了半身,臉上的笑瞬間消失,他穩住後提步向前,抬手推掌,猛打了下我的額頭,我退後兩步,對峙片刻,將軍一言不發,走了。



    我蹲下繼續吃麵,心中想著“難不成看我是好學生,故意挑釁?”並且阿恢添了句“將軍小學混的很牛x”



    “他是混子?”



    阿恢已經把麵送到口邊,不得不放下叉子,看著我的眼睛急切地說:“將軍跟大毛他們關係很好!”



    大毛,我知道,開學沒幾天就聽到了他的威名——混子大哥。



    過了兩招,沒太在意,後來知道將軍確實愛笑,就釋然了。現在想來,應該是我誤會將軍,他大概也沒想到我會吃泡麵。



    四



    學生和老師似乎總會對立。我不想與宿舍的夥計背離,管理寢室克製許多。少年的本心愛著世界,或許不太懂事,但都聽老師的話,況且陳班性格暴烈,雖然是女老師,可長得高,也擅教育。這種管理工作到底疏遠了我和大部分男生的距離,好在我省事早,沒有因此生出不好的想法。和我玩的好的,心性自然近些,康哥就是。



    康哥名玉康,人如其名性格溫和,一米八幾的大個,長得周正。康哥和孫是親戚,他們姓不一樣,但很親近。晚上到了寢室,時不時講一些他們小時候的趣事與醜聞,孫說康哥小時候又黑又矮,康哥說孫以前喜歡裝哭。我聽著,笑著,感覺兩人格外可愛,可惜現在大都記不清了。



    康哥有個怪習——他不吃學校食堂的雞蛋,也不吃學校食堂的肉。雞蛋都是“鹵”後一整個和豆皮、肉絲混勻炒熟(熱),因為是超大鍋菜,雞蛋不會破掉,看到他像剔辣椒、花椒一樣將其丟掉,我覺得可惜“康哥,你不吃給我吃!”他點點頭,那以後我的夥食營養很多。康哥每次都是先把肉和雞蛋分出,再自己吃,開口後翻出來卻是直接丟掉了。



    初一開始我幹飯就特積極,常領跑年級。慢一點,能聽見康哥在後麵,他跑起來用腳猛砸地發出幹脆的“咚咚”聲,孫笑他是“麻猛”(土話,即三輪摩托車),我認為很是貼切。



    六



    鎮初中的學生從村小學生上來。以前孩子多,一個村一所小學,現在四五個村的孩子集在一所,主要有三個小學與鎮初中交接。我的小學排第二。從逸夫小學來的最多,混的也多,大毛、將軍、宇宇,還有一些我不知道名字,但腦中仍有他們的影子。



    高二一次月假,我騎電動車到鎮上買菜,懷念地回顧著周遭的景物。集市小巷懶懶地躺在那,零散的攤販占據了靠東那一半路。好似什都沒變,又好像一切都變了。隻到注意一個男生騎了老舊的小三輪電動車,對著我走來,車廂空著,一心走自己的路,我突然明白到底變了什。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一眼認出他,或許已經不適稱他為男生,而要成為男人了。



    七



    高中三年在學校隻聽到過兩次打架事件,並且質量也完全不比初中。下麵我舉出兩例,若不喜看,可跳過,不影響之後的閱讀。



    ①



    星期五放假,我和孫走之前要帶著另外四個同學(按床次排的)搞好寢室衛生,衛生流程已熟記於心,配合著快速解決,孫做最後檢查,差不多,宣布放了。我不隨他們出校,抓著裝好的書包一馬當先,快跑到學校門口,發現忘拿東西,又反向跑回寢室。



    離寢室還有十多米,聽到沛沛在怒吼,我心一顫,衝入寢室,沛沛站在衛生間門口,他個子小,但還是擋住了麵的情景。我把書包隨便一扔,喊了沛沛,他看到我在,停止大叫,任一副想要拚命的神色。從沛沛身旁錯過,先是看到地上有一攤紅色的東西,沛沛哥哥阿豐背靠牆壁,一隻手撐住洗手台,他的嘴唇開了條大口,肉向外翻出,血流個不止,下巴上全是,阿豐把頭前傾,免得血液沾到衣服,眼睛死盯著那個大胖子。大胖子正戒備地站著,臉被開了花,滲出血。血在洗手台上星星點點濺落。



    我隻是生氣,相當生氣。大胖子和阿豐是同年級別班的,怎打到我的寢室來了?



    回頭看到沛沛想動手,知道事情一定才發生,先護著他,然後把胖子趕了。看著阿豐,不禁頭痛,雙胞胎兄弟倆都是小個子,怎這勇,別說他倆,真要上了,我們三也不夠那大胖子玩的;並且衛生間小,三人之力不得完全發揮……



    阿豐似乎不覺得疼,隻問我:“該不會毀容吧?”我讓他用沛沛的杯子把口漱漱,洗去下巴上的血,不要用舌頭去舔,瞎說著安慰“不要緊,嘴唇上的肉長的快——你倆先走吧,讓家長看看,要不要去處理一下?”他倆一齊走了,沛沛還是滿臉暴露與不甘。



    我用塑料盆接水,把各處的血一點點衝去,此時校園已沒有一點聲響,水的清涼把我的神經刺得緊張,不禁歎了口氣。



    ②



    第二件簡單許多,一次我在公廁最內麵的那個坑位解大手,聽到晚自習上課鈴響了,準備結束,還沒站起來,忽而湧來20幾個人,黑暗中有個人叼著煙走到我所在的坑位,一隻腳踏了進來,我抬頭與其對視,是大毛,心想:“都上課了還往廁所跑,幹嘛呢這是?”連忙提起褲子,不大的空間火星點點,廁所本真的味道一點不聞。團團黑影,有的占了坑位,有的擠在過道上,堵得很。大毛讓開位置讓我出去,但人太多,還是出不去。



    兩位主角每等場麵平靜,一條窄道,無法迂回,狹路相逢,無需技巧。有一方瞬間敗了下風,頭被對手拿著和磚牆比了比硬度,兩人一起倒下,沒了動靜,大概在纏鬥,忘記發出聲音。看戲的吵起來,我身處人群內部,又急又怕,借機大喊:“等哈,等哈,我出去了再打。”說完,四班的大帥注意到我。他是體育生,也混,運動會教過我如何跳高,算不上多熟。他馬上大聲說:“讓讓,讓讓,讓人家出去!”他開口,有效多了,然後推著我擠出人群,我馬上跑回教室。



    第二天傳來消息,兩人因為打飯插隊的事發生口角,約架後大打出手,其中一位腦袋多出受傷,後來在家養了兩個多月,另一個回家反省了幾天。



    壹



    上初三後有兩件事讓我久久不能平靜,一是將軍要來寢室住,二是黑風去世了。



    黑風塊頭大,威猛,全稱該是黑旋風。他小學四年級有一米七幾,相傳常與老師打架。黑風平日表現得大大咧咧,喜歡笑,笑著笑著碰別人一下。黑風是淹死的。



    初二下學期上網課,將軍、大毛、黑風幾個翹課騎摩托車去附近的大河遊泳,大毛與黑風先下水,剛過胸口,不行了,喊人來救,大毛個子小、瘦,起來;黑風太重,沒法。那河是漢江的一段。



    聽說黑風父母不和,由爺奶撫育長大,可他14歲時死了,任憑爺奶推搖,沒有一點反應,之後也再見不到他。



    好像是陳班特意安排,將軍進了我和孫在的寢室。當時真無語,想都不用想,將軍來,帶的肯定是一大堆麻煩事。



    之後一段時間,大毛、宇宇他們組織了個項目——“踢寢”——跑到別的寢室打架。每天晚上狀況傳來(他們的寢室與我班寢室分別在最兩邊),大家有的沒的聊幾句,繼而沉默,擔心他們找來這邊,也確實來過,好在不是約架。



    貳



    宇宇相當張揚,屬於話多的一類,在路上走,上廁所,老能聽見他發出的聲響。他聲音尖銳,大概和其性格相似,帶有攻擊性。



    下午飯的時間格外長,快點吃(很多是倒了)擠出十幾分鍾的時間,跑到寢室聊天已成習俗,盡管校長三番五次強調,不能在該時間段去宿舍,但隻要大門是開的,我們就進去。



    有一天寢室人躺的躺,講的講,吃的吃(零食)。宇宇大步走進來,寢室漸漸靜了,我們以為他來找將軍,結果直接坐下,什沒說,將軍瞟了他一眼,繼續和臨床的同學說話,大家不再管他。



    我問宇宇:“有事嗎?”



    “我坐會。”



    “你們班有寢室,坐這是什情況。”



    “見不得你們的寢室?”他倒是一點不急。



    “陳班說其他班的同學進不了她的寢室”



    “你不說她曉得!”



    房間徹底靜了,至少我沒聽見什聲響,宇宇坐在離門口最近的鋪上,他沒有動過,我走近他,邊說,



    “她不問我,就不曉得唄。”



    說完,把門關上,拿起門後的晾衣杆走到寢室外的過道,不見大毛他們的身影,倒是安心很多,沒回過身,將軍開口,“先出去。”



    這是對宇宇說的。



    我取下未幹的衣服,看到將軍跟在宇宇身後板著臉出了寢室,他站在離我很近的位置左右望了望,什沒說,小跑追上宇宇。我把衣服又頂上去,沒了興致,大家一起回去教室。



    那之後宇宇不再來,大毛倒是來,卻隻站在外麵,抓個寢室的同學喊將軍出去,他說話和宇宇不同,小聲小氣的。



    之後又有一次不小心踩到宇宇的鞋,鬧了次矛盾,無味許多,隻記得他說了很多次“TMD,踩了我的鞋就想跑。”但我確實是馬上道了歉的。



    貳



    有件事關係到大毛,可謂記憶深刻。



    在校三年宿舍一直沒有熱水,要晚自習下了提開水瓶去食堂旁邊打,近十點鍾,世界完全黑了,路旁的燈柱壞了近半,校園暗得很,有一次看見兩個女生在暗處打架,圍了一圈人影,聽到兩人的叫聲,覺得離譜。當然,女生打架很少見,隻有那一次,男生之間的多多了,多是本身好鬥,很少因愛而戰。



    我不想排隊浪費時間,天天提著開水瓶飛跑過去,不見第二個人來,已經早在返回的路上。一天正泡腳(洗澡也飛快),看見康哥提著開水瓶回來,一臉煩躁與不爽。我猜發生了什,問康哥,他不說,小聲問別人,知道康哥大毛發生口角,說是康哥見不得他插隊,罵了一句。我至今不知道康哥是以什形式罵的,但想來實在是無法容忍了吧。



    第二天,正常度過上午,跑到食堂吃飯,我坐在康哥邊上,沒吃多少,一群人圍上來,抬頭認認——全是大毛身邊的。幾個站在我倆左右,幾個坐在我倆身後的凳子上,更多的站在桌子那邊,麵對我們。約莫十幾號人,麵帶笑容的有,麵無表情的有,罵康哥的有,總之,當時情景相當尷尬。



    大毛過了會才來,他看我片刻,站到康哥對麵,把手放在外套口袋,開口:“這事沒完,你肯定是要跟我道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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