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雅姐還是你雅姐（4.1k）

    此時，突兀出現在林中的冥後珀耳塞福涅看了眼滿地的狼藉，目光幽幽掃過前方的兩個罪魁禍首，沒好氣地開口。

    “我的花園都被你們折騰成了這個樣子，我能不回來嗎？”

    被抓了個正著，洛恩不由麵露訕笑，正當他準備照常替自己辯解幾句之際，花園外傳來了甲片摩擦的嘈雜聲響。

    顯然，由於【迷宮結界】被破盡萬法之符摧毀，他和墨利諾厄鬧出的動靜難免引來些注意。

    “愣著做什？還不帶她進來！”

    隨著前方的珀耳塞福涅蹙眉招手，洛恩如夢初醒，連忙拎起了地上的墨利諾厄，一溜煙鑽進了那位冥後所指的典雅建築。

    珀耳塞福涅伸手摸向洛恩的頭顱，麵露憐憫和感傷。

    “嗯。”

    洛恩眼眸一眯，恍然大悟

    “是雅典娜？”

    “抱歉，您好像認錯人了。”

    聽到珀耳塞福涅那夾雜在語氣中的一抹感傷，洛恩心生不忍，連忙在桌前落座，拋開顧慮，抓起點心和果釀，埋頭大吃大喝，並不忘稱讚起這位冥後的手藝。

    “不，赫卡忒已經失手過一次，當時已經被命運三女神和宙斯盯上，她根本沒機會出手，真正出手的是雅典娜，她搶救出了紮格柔斯的心髒，並悄悄保存了那孩子的一部分心智。”

    “不用這客氣，坐下來說話吧。”

    珀耳塞福涅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隨即看向洛恩的目光泛起了一抹憂傷。

    “而且，按照那位神王陛下的秉性，隻要他出手又怎可能會留下隱患呢？曾經的波洛斯也好，我的小紮格柔斯也好，他們都已經不複存在了，所繼承的，不過是那份由赫卡忒種下的【可能性】，這點我比誰都清楚。”

    珀耳塞福涅點了點頭，繼續補充道。

    隨即，冥後頓了頓，臉上泛起一抹濃濃的哀傷。

    而他，因為紮格柔斯那部分潛在意識的擋槍，以及憑借著自身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特殊性，僥幸逃過一劫。

    在幹掉了一壺果釀和大半盤的點心後，洛恩擦了擦嘴，露出一抹仿佛孩子回到家中的輕快笑容。

    “但如此一來，也導致了【命運】的自相矛盾，維係【秩序】的倪克斯因此產生了裂變，同意支持宙斯的那部分意誌，化作了命運三女神，繼續負責編織【必然】的【花紋】；另一部分則化作了三相的赫卡忒，試圖撬動這變質的【秩序】，重塑擁有【可能性】的未來……”

    “原初的【混沌】卡俄斯中，誕生出了天父烏拉諾斯、地母蓋婭、老海神蓬托斯三位原始的神靈，他們是第一代泰坦，代表著生命和物質的化身，負責在新生的【世界】中進行繁育和創造。

    “這有什大驚小怪的，如果喪失了這份可能性，她的母親墨提斯就再也沒有機會從宙斯的頭腦中掙脫，那位智慧女神當然有理由這做。”

    隨即，冥後在和洛恩接觸的過程中，微微一頓，目露驚訝。

    俄耳甫斯教的秘典中的確提到過，倪克斯曾是宙斯的養母，看樣子多半是在和那位神王接觸的過程中，她不小心泄漏了有關【超脫】的秘密。

    洛恩將心中埋藏的擔憂脫口而出，隨即臉上泛起一絲赧然的笑容。

    聽到許可，洛恩這才推開緊閉的衣櫃門，悄聲從麵鑽了出來，訕笑撓頭。

    珀耳塞福涅點了點頭，隨即有些黯然神傷地幽幽開口。

    “當然是不放心您……”

    “但每一代泰坦神王都不甘心在完成了創造的偉業後，就此沉睡，將職責和權柄移交給下一代，所以他們總是明暗地抗拒命運的安排，或是以暴虐的做派壓製子女的成長，或是將孩子吞入腹中……然而他們對命運的兩次反抗，都毫無意外地失敗了。”

    “赫卡忒？”

    “真是個不幸的孩子……”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放心，這些都是我在自家花園自作自釀的，不會對你有什不良的影響。”

    “而且，我已經因此吃過一次虧，怎可能再讓你犯同樣的錯誤？”

    約莫一刻鍾後，輕盈的腳步邁入寢宮，淡淡的聲音隨之傳來。

    冥後臉上冰消雪解，微笑點頭，目光柔和地看向對麵，輕聲囑咐。

    冥界的食物好像不能亂吃吧？

    洛恩小心翼翼地打開一旁空置的衣櫃，拎著昏迷不醒的墨利諾厄鑽了進去，收斂氣息，安靜躲藏。

    自己的意外出現，導致那個命定的嬰兒從忒拜公主塞墨勒腹中提前降生，因此引來了宙斯的懷疑。

    洛恩聽聞此言，不由眯起眼眸，認真開口。

    “那個女人什都沒告訴你？果然……”

    所以，本該發育成為未來酒神狄俄尼索斯的紮格柔斯的那部分心智，被宙斯的雷霆徹底摧毀。

    正如珀耳塞福涅所說，那位神王出手，加上命運三女神的協助，一般不會留下隱患。

    “不久前，卡戎向我哭訴，他冒險送你們出冥府，結果西西弗斯被抓回來後，居然把他的賬給賴了，還說什要錢沒有，要命一條，隻要他能爭過塔納托斯，他自己隨便卡戎怎處置。”

    在俄耳甫斯教（酒神教）的原典中，倪克斯誕生於原初的【混沌】，被視作三相女神的至高神，同時擁有三種不同的超神身份，她可以是定數女神阿南刻，報應女神阿德剌斯忒亞，以及因果女神赫瑪耳墨涅。

    而且，他估摸著這次被抓十有八九跑不出去了，自然不肯為此大出血。

    “【物質】來創造和豐富【世界】，【規則】來製定和揭示【命運】，一切本該如此。”

    “他怎了？”

    珀耳塞福涅聞言一笑，眸中泛起陣陣暖意。

    “是因為宙斯吞噬了原初的智慧女神墨提斯？”

    珀耳塞福涅當即點頭，目光更加傷感。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他，畢竟身為母親，怎可能輕易認錯自己的孩子呢？”

    “嗯。”

    “這還真像那家夥的風格……”

    珀耳塞福涅沉吟片刻，幽幽歎息。

    “你倒是個信人，不像西西弗斯那個油嘴滑舌的。”

    “這桂花糕又甜又糯，味道真不錯；果釀酸爽可口，還有一股淡淡的花香，您加了野蜂蜜？”

    “您說的這些，能不能和我詳細講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