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珞珈小姐的店鋪。
暮秋的清晨格外素冷,天尚未大亮,門前的淡藍色木牌就結上了一層淺淺的白霜,珞珈小姐店鋪選址毗鄰水岸,但河床也結冰了,朦朧朧地映著橘黃色的燈光。
昨夜的混亂已經結束,而封城的禁令也有條不紊地執行著。
透過窗欞往外眺望,店鋪外街道上空無一人,隻有落滿楓葉的山陰小道、素白如鏡的河床、水岸邊的曉霧,以及裹在楓葉河床曉霧的秋光。
“喵喵喵。”
咯小黑得意地叉著腰貓在屋頂,眺望著她的天下一一混亂聖城,滿意地昂著脖子引吭高喵,不一會,阿瓦德的太陽就被她給喵出來了。
那是阿瓦德的大太陽,值得人民敬愛的安蘇先生。
剛被吵醒的他衝出房間,從庭院拾起了一顆小石子,然後看著天空說:“該死的鍵帽佬。”,接著就用石子往天上一擲,很快就看到屋頂上的咯小黑便爆發出一陣強光,然後就墜落了下來。
“喵!”
聖人的體質,愛起貓來也很有效率。
“這是人類教國派來的打鳴聖女,她一直在阿瓦德上空喵喵喵叫,侵犯人民睡覺的主權。”阿瓦德的大太陽安蘇先生,轉頭就對二太陽亞瑟、大月亮李斯特道,“我已經忍她很久了。”
亞瑟和李斯特都鼓起掌來,為阿瓦德有這樣的出身感到自豪。
完成了每日愛貓的活動後,安蘇露出了滿足的微笑,他緩緩地伸了伸懶腰,全身的傷口經過一晚上的恢複,也都已經全部愈合了,血痂脫落後,皮膚就像新生般的白皙順滑。
安蘇覺得自己也是個體育生了,不論受到多大的傷,隻要往床上躺一會就好了。
昨夜的七神審判,可是將安蘇折騰得夠嗆。
但成果也是頗豐。
經此一役,在七神公選的榮耀加持下,他那預選議員地位再無可動搖,其全阿瓦德支持率更是飆升到了百分之十五,進入到了總候選人的第五,而這上升的趨勢還沒有停止。
混亂監獄,審判庭區,混亂城寨也被安蘇徹底攻陷。
混亂監獄由珞小黑管理,能夠為安蘇的團隊提供說話好聽的人才,審判庭區和混亂城寨則源源不斷地供應“墮天使’第一空輸部隊,而“花仙子’第二空輸部隊也在今日投入了生產,很快就能作用到實戰中。在聖光恐水症的效果下,泌血冰城的銷路通道被徹底打開,整個阿瓦德的市民都為這冰而瘋狂。珞珈小姐負責生產,李斯特和亞瑟則以月兒、陽子的偶像之身進行宣傳,為安蘇提供源源不斷的政治資金,光是昨夜一晚的銷量就達到了五萬。
而隨著空輸部隊的擴大,二者相輔相成,未來兩天的銷量將會呈幾何倍的上升。
無論是民調、資金亦或人才,安蘇都全麵發展,是阿瓦德政壇最炙手可熱的新星。
盡管如此,安蘇依舊沒有放鬆警惕。
混亂大選數十年才會有一次,而這一次的競選名單,是阿瓦德數萬年最頂級的一批。就算幽默頂級如微笑夫人,掌握教國最大正確派的彩虹精靈黨魁,在這個名單也排不上號。
而更重要的是,恩雅小姐..
目前還沒有消息。
昨天他鬧得這大,整個阿瓦德都聽說了他“安蘇’的名號,按理來說,恩雅小姐也肯定能知道他的所在了。
可事實卻是,女仆小姐依舊沒有消息。
哪怕安蘇派出全城的墮天使尋找,也依舊沒有找到。
在晦澀的秋光下,安蘇微微皺了皺眉頭,他有太多的疑惑未能弄清楚..他又搖了搖頭,無論怎樣,正式的大選將在今日的黃昏開始。
一切的答案,都會在命運長階的盡頭等待著他。
而在此之前,隻需竭盡全力就好。
在大選開始前,安蘇必須要將自己的精力、身體乃至靈魂調整到最好的狀態,即是為了他自己,也是為了整個世界。
“所以這就是你睡回籠覺的理由嗎?“
略帶著些不滿的清冷女聲,從旁邊響起。
“安蘇先生,不能睡懶覺。”
珞珈嘩嘩地掀開了安蘇的床鋪一一安蘇剛去庭院愛完了珞小黑,就縮回自己被窩去了一一小聖女穿著雪白色的百褶裙,搭配著她褐色的小皮鞋和短白襪,纖細且白皙的小腿、纏著裝飾用的紅繩花帶,她就站在安蘇的床邊,不滿地蹙著眉頭,將裹在安蘇身上的床鋪給扯開。
她道:
“禮拜堂的鍾聲響了,大鳴聖女也打鳴了,所以早禱的時間已經到。
“作為光輝聖徒,您應該與我一同去做禱告、祈福。”
“而不是躺在被窩。”
小聖女不愧是小聖女,優等生中的優等生,性子認真又一絲不苟,哪怕身在混亂的國度,也依舊沒有忘記每日的晨禱。
他嗎的,怎都重生到奈落了,還有早八?
床鋪被掀開,寒冷的秋風一下子就鑽了進來,安蘇不滿叫嚷。
“我是病人需要休息。”
他的確沒有撒謊。
昨晚上為了效果好,他又是獻祭了半身的血液,又是挨了微笑夫人的正確鐵拳,換做別人當場嗝屁了;而安蘇是體育生,在床上躺一躺就好了,但前提是要在床上躺一躺。
在奈落世界,就算是半神也要睡覺的。
聖光能修複肉體,但不能修複精神。睡眠能安撫躁動的靈體,修複損耗的精神力,安蘇昨天經受過了七位母神的注視,精神力的損耗才是最大。
“今天晚上就是大選了,該做的準備都已經做好了,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調整好狀態。”小出生義正言辭,“所以這不是普通的睡懶覺,是有功的睡懶覺。”
“嗯..”珞珈小姐歪了歪腦袋,看著被窩的安蘇,“我承認你說的有幾分歪理。”
“你知道就好,快走吧。”
安蘇孺子可教似地點點頭,催促道,“順便把被子還給我,冷死了。”
“張口就是一被子,你是抱著多大的決心說這話?”
珞珈小姐搖了搖頭,學著安蘇昨天的言語,““把被子還給你’這句話就是有如此重的份量,你這個人,真的是滿腦子都想著自己呢。”
“可是,我真的...”安蘇麵無表情地盯著珞珈,“很冷啊。”
這世上最寒冷並非冰天雪地,而是剛捂熱乎的被窩被慘無人道掠奪的一瞬間,軀殼的寒冷隻是其次,心靈的赤裸才是徹骨。
“不論如何. . ”珞珈看著安蘇,優等生的她看不得安蘇的樣子,“在我的家,早晨都必須要進行祈禱。我這兩日來,也都每天清晨做了禱告儀式的。”
“可我是傷員,必須在被窩。”安蘇嘟囔。
“既然如此”
珞珈歎了口氣,雪白剔透的眸子認真而又幹淨,她清冷地道:
一“那你就在被窩禱吧。”
你他媽知道自己在說什嗎?
下頭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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