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羽真人就就這輕描淡寫的敲定了此事。
他在三仙教中,實力算不得出眾,但因為有幽瑤這樣一個大師姐的存在,他是親眼看著對方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上的,故此對這大劫的認知,要比其餘同門清晰的多。
就拿靈虛洞的雲渺來舉例。
舒羽真人至今仍舊不知道此人到底實力如何,但無論怎說,能當上一脈的大師兄,再加上那臻至九九變化之極的實力,再差又能差到哪去?
可就是因為猶猶豫豫,做事遲疑不決,如今淪落到了替別脈弟子打下手,等著人家分湯喝的地步。
這大劫,爭的是萬世香火,局勢瞬息萬變,在那皇氣的加持下,眾多同門修為提升的幅度,乃是此生未見的程度。
搶占先機,不留情麵,努力攫取到每一絲能力之內的香火,方才能在往後的劫數中,保住自身不被擠出局去。
“你以皆是來自南洲,想要敘敘舊的名義,將他邀約出來。”
舒羽真人緩緩閉上了眼眸,如今北洲出了這大的亂子,那些整日無所事事,訪友論道的長輩們,估計也都該回來了,其中便有靈虛師叔。
他不願去賭這位師叔會如何看待一個暫留靈虛洞的南洲修士。
況且仙家不在凡人麵前互相鬥法,也算是北洲不成文的一條規矩,做事情要有大教應有的體麵。
“師兄??”申山老祖動了動嘴唇。
“怎,不願去?”舒羽真人蹙了蹙眉,話音微冷。
“那倒不是,師弟隻是想說,千萬莫要小覷了這
位丹皇,我雖未見過他,但卻是親身經曆過那降龍伏虎菩薩的手段,能從這尊凶神手中逃命,絕非易於之輩。”
申山老祖知曉這些北洲修士身懷諸多手段,但還是害怕對方一時不慎,在陰溝翻了船。
“。”舒羽真人笑了一聲,睜眼看過去,嘲弄道: “你不也從他手底下逃得性命了嗎?莫非是師兄眼拙,未曾看出申山師弟的不凡之處。”
“這,這不一樣。”申山老祖支支吾吾擺手,解釋道: “我等是因為……”
“放心,我有數。”
舒羽真人不再調侃,揮袖打斷了對方。
他從不信什意外,亦或者說,若是真有實力,那就理應能解決掉這些意外,說一千道一萬,不還是那降龍伏虎菩薩的手段不夠嘛。
行那同門相殘之事,還宰了未來佛的弟子金蟾,居然能放走活口,而且一次性放走了三個。
就這水平,實在讓人難以信服。
當然,舒羽真人也明白這事情的嚴重程度,哪怕人人都知曉隨著局勢愈演愈烈,同門間不可避免會出現一些死傷,但絕對不能由自己來開這個頭,哪怕那太虛丹皇隻算半個同門也一樣。
若是壞了名聲,容易成為眾矢之的。
反正自己有幽瑤師姐在上麵撐著壓力,該是其他脈的那些弟子著急才對。
“行了,下去吧,邀他出來以後,來這找我。”
舒羽真人按住仙輦,已然是到了天塔山。
他甩出一枚玉簡,看著申山老祖朝下方掠去,這才重新喚動法器,前去尋那駐守道場附近的幾頭大妖。
所謂人多好辦事,多叫幾個掠陣的,提防那太虛
一脈的弟子再給逃了。
片刻後。
舒羽真人收起仙輦,落在一處洞府前。
他稍稍皺眉。
換做往日,光是察覺到自己的氣息,這幾頭大妖就該恭恭敬敬出來相迎,但今日都走到了門口,居然還是毫無動靜。
心神微動間,舒羽真人寬袖輕拂,掌中已經提了一柄道劍。
他將劫力灌入劍中,悄然蘊了一式神通在其中,這才麵不改色的跨入了洞府。
"……"
舒羽真人緩緩止步,看著四周毫無異樣的陳設,仔細探查良久,也沒有發現鬥法的痕跡,可就是那四頭妖尊全都不見了蹤影。
他眼中終於溢出幾分困惑。
自己分明囑咐這幾頭大妖,若無法旨,絕不能離開此地半步。
有詐!
思忖一瞬,舒羽真人轉身掠出洞府,卻發現也沒有陣法阻攔。
他拎著道劍,盯著空蕩蕩的天幕,呼吸逐漸急促了起來。
許久後,他臉色鐵青,終於是唾罵出聲: “這群賤畜!”
既無鬥法痕跡,又不是旁人設下的陷阱,那就隻剩一種可能了。
大妖在北洲劫起以後,成了熾手可熱的寶貝,人人都想招攬,隻要養得起,誰也不會嫌多。
這群孽畜,大抵是欲壑難填,另投別家去了!
舒羽真人用力喘了幾口粗氣,這才按捺住了心中洶湧怒意。
不必著急,既然耗費頗多,收了這幾頭大妖,那總不能藏起來不用,隻要讓它們出來收割皇氣,就總有跡可循。
讓自己知道了是哪家的弟子,必然要讓對方明白來清光洞搶妖的代價!
舒羽真人轉身又回了洞府,啪的一聲將道劍拍在了桌上。
先辦完眼前的事情再說。
……
天塔山。
沈儀盤膝而坐,先前斬殺那些大妖得來的壽元,如今已經盡數化作了道果的一部分。
神風化霧,徹底籠罩了其中的菩薩法相。
再添三十餘縷天道秩序本源,此刻已至六十四數之境,沈儀終於是和神虛老祖一樣,來到下個變化的門檻。
他的神虛道途很是純粹,隻為了掩蓋菩提教的修為。
如今看來,效果也很不錯。
欲要強行窺探旁人的底蘊,本就需要修為遠勝對方,隻要躋身六六變化之境,那在三品這個層次當中,應該再無修士能看見灰霧中的金色法相。
上次斬殺白猿的事情還在天塔山百姓中發酵,之後皇氣雖比不上當時的那一筆,但想要補齊缺少的兩千劫還是很簡單的。
"……"
沈儀察覺到了氣息的波瀾,並未抬頭去看,隻是悄然睜開了眼眸。
下一刻,便有流光落地。
來人先是有些拘謹的看向四周,目光落在了山頂的仙祠上麵,眼中是稍縱即逝的豔羨和嫉妒。
老人很快收斂了神情,朝著麵前那位白衫青年作揖行禮: “老朽南洲申山,聽聞丹皇也遇見了那凶人,長途跋涉來了北洲,一直想來看望,如今總算是有了空閑。”
話說到一半,申山臉上多出幾分淒然,無奈笑道: “世間最苦者,莫過於背井離鄉,此生難歸,在這北洲,我與玉池修道多年,竟也感覺有幾分無助,所幸如今又多了丹皇,我等三人,倒是可以互相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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