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4章 時限
李周巍的道行高,早早估算,借助療傷完全的氣象一舉將這仙基煉成,暗地又多省下來一兩年的功夫,心情大好,拍了拍李闕宛,笑道:
“辛苦你了!”
這女子眼看他氣勢更加洶湧,亦有驚喜,笑起來眉眼彎彎:
“為魏王分憂,乃是晚輩份內之事!”
李周巍失笑搖頭,正色道:
“我療傷十二年,你突破至今亦十二年了,卻因為家中的瑣事妨礙修行,如今不必折騰——金一的那本金書,可開始采氣了?”
李闕宛連忙點頭,道:
“那份氣叫作【眷化玄氣】,乃是利用金汞變化之地采集,本就不難尋找,我們近處還有一座【鏜刀山】,乃是近年來的最妙變化之所,應當很好采集,兄長早就派人去了,算算日子,很快就有結果。”
“好。”
李周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倒也是,你的『候神殊』之氣來自秋水真人大術法變化的稱水澤,如今的『製宜』之氣亦落在鏜刀山,一個個都和金一道統的手段分不開。”
李闕宛頗有感慨地點頭,聽著魏王道:
“可曾練過什術法?”
李闕宛忙道:
“那袖邸之術,我已經入門了!”
她將自己的想法一一說罷,卻不曾李周巍正色道:
“這術法我也看過…當年取到家中,花費了一些時間讀了讀,卻意外間有所收獲。”
李周巍一展袖子,便見頭黑洞洞有風聲——正是袖邸!
“嗯?”
李闕宛一愣,悚然而驚:
“魏王的道行——竟然高到了這種地步!”
以她李闕宛的本事,加上『候神殊』的輔助,練出這袖邸花的時間也是以年計數,李周巍沒有特殊原因,當然不可能用一年兩年的寶貴時間來修行這種術法!
‘也就是…術法對魏王來說就是手到擒來!’
李闕宛是明白難度的,實在有些震驚,青年卻失笑搖頭,道:
“道行固然重要,卻有個別的意外…是【玄閎術】。”
李闕宛一下就記起李周巍這個早早修煉來療愈身軀的『清』之法,當年是她調和的氣,心中一下明晰:
“『清』!”
“不錯。”
李周巍笑道:
“當時就覺得此術有根本法的味道,懷疑這術法還有更高深的用處,不曾想與【袖邸】呼應,一道清氣助我修成了。”
“可惜…後續的修行的確艱難,對我來說…亦不是什有價值的術法。”
李闕宛一下明白他的意思,道:
“晚輩讀一讀【玄閎術】,正好,療傷之術對晚輩也極為關鍵!”
李周巍點頭,轉而道:
“按你的估算,還有多久可以蘊養下一道神通仙基?”
李闕宛一掐指,道:
“雖然我受了些傷,可一一補回來,還留了不少藥力,可以消化一二,太叔公還有最後一枚坎水【虺水懸道散】在我手,再把這枚服下,『候神殊』加持,應當能在六七年內…”
這速度已經不算慢,李周巍卻略微皺眉:
‘六七年…估摸著到時候又該有邊釁了!’
於是道:
“不必省著,你太叔公手還有五枚【空袖玄道散】,越快越好!”
眼前的女子又道:
“可還有一事…太虛營造!”
她將李絳遷的顧慮一一提了,李周巍不置可否,道:
“這事情你暫時不用考慮,接著在此地修行,我外出一趟。”
李闕宛抬了抬眉,欲言又止,青年明白她的意思,道:
“放心罷,我不出望月湖,有青詣元心儀在,沒人能算得出我的情況。”
女子這才應諾退下,李周巍則整了整墨袍,輕輕邁出一步,身形便消散在這天地之中。
……
望月湖。
大湖之上水波粼粼,魚兒嬉戲,李遂寧乘了風從岸邊回來,一旁的男子駕著淡白色的光彩,顯得很是輕鬆,道:
“兄長料得不錯…蒲道友的修為進展極快,帶出來的幾個族兄弟都很得力,蒲氏果真是人才濟濟。”
李遂寧顯得心不在焉,卻依舊點點頭,道:
“我推他去了南潭沉那頭…雖然他這些年煉丹結了不少人情,卻還是時常因為出身受人貶低,他們倆惺惺相惜,相互幫襯一二也好。”
他掃了眼腳底的湖泊道:
“遂語輩如今是我們三個人早早出了頭,反而不如絳闕,這些人都是有能力的,一個個都要用起來。”
李遂寬笑道:
“這怎比?魏王膝下四子,再加上湖周二百年來速成紫府的第一天才、湖中出的第二位劍仙,我看啊…別說我們這一代,往下三代合起來,也出不了這樣多的天才!”
李遂寧有些複雜地笑了笑,道:
“你這是什話!”
可他心也明白,這位弟弟說得一點不錯,這一片湖洲正迎來數百年來未有的氣運頂點,往後幾十年,再也沒有人能追得上當今的家主李遂還,更別說李闕宛、李周巍這些人了。
這讓他心中莫名:
“也不知魏王好些了…”
李遂寬聽了這話,倒不甚擔憂,隻道:
“魏王如今是拓平江淮、連斬兩位紫府中期的江南第一名將,大宋第一功臣,於情於理,宋廷都要治傷,我是不擔憂的。”
“唉…”
李遂寧隻歎氣,李遂寬卻道:
“兄長可不要說我…如今我家的人往外頭走,到了哪個地方不被人尊稱一句王裔仙族?我算是最不驕傲的那一個…平日外出跟別人客氣,還要問我:【公子何故謙卑若斯!】”
“論血脈,明陽王血,大魏帝業,論功績,江淮平定,李氏首功,論權勢,一王不照,三玄輔朝,楊氏不走動,李氏就是大宋第一顯族!”
他麵上有笑,道:
“加之我家規矩嚴苛,多有俊良之傑,名聲淳厚,兩岸又仰賴鼻息,士以結交魏人營利,女以聘嫁李氏榮身,連帶著陳安丁田諸家,貴逾常人!”
李遂寧沉默許久,看著弟弟麵上的笑臉,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道:
“王血帝業,故魏舊罪,江淮平定,一王之功,三玄輔朝,貴在王裔,此間種種,不過麒麟家事,豈你我所能加身?”
他幽幽一歎,聲音細若遊絲,道:
“貴係一人,豈能久乎…”
眼前的李遂寬神色有了細微的複雜變化,靜靜地掃了一眼兄長,歎道:
“兄長多受真人關注,興許有不同的意見…”
李遂寧卻來不及答他了,眼前波光粼粼粼的湖麵上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人,一襲墨衣滾滾,金瞳帶笑,靜靜地盯著他:
‘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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