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狗子~~
一陣打著旋的過堂風,穿過兩座邊牆挨得極近的過道,幾枚本來混著幹草軟泥沾粘在茅草屋頂上的指甲蓋大小的石塊,沒有幾下掙紮,乘著過堂風,落在籬笆院外整日被踐踏的小石板路上。
啪嗒,幾枚指甲蓋大小的石塊,圓潤的外形,使得稍稍有些動力,就會不住的滾出很遠、很遠。
莫不是情急之下狗子出現了幻聽,一覽無餘、四通八達的村中狀況,會是誰在呼喚著自己?
經曆連番未知之後,情緒低迷的狗子心性動搖,茫然四顧,目光掃過的邊邊角角,一切如先前,除自己的心跳外,整個山腳村哪還有第二道活著的氣息。
狗子,狗子~~
似有似無的言語聲,再一次的提醒著狗子,確實有著另一個人的存在,不是自己以為的幻聽。
有呼喚的聲音入耳,可呼喚又是從哪傳來,又是由何人發出的呢?
呼氣……
吸氣……
再呼氣,重新振作精神,審視眼前的情景,和記憶中的樣子一一做著比照。
狗子呀,狗子,自己可不能耳根子一軟的,就犯了糊塗。
小時候義父隔三岔五的一頓米酒喝高之後,不管是非對錯的連珠炮轟炸,教育的種種經驗教條,不正是現在需要的知識。
義父、義父,是了。
狗子細細品味著猶在耳畔回響的呼喚聲,低迷的精神、略有恍惚的意識,宛如被打入了一記強心劑。
義父還在村子,並且,就在能夠發覺到自己位置的不遠處。
伸長血氣湧動憋的漲紅,更顯粗壯的脖頸,狗子更為仔細的觀察著小石板路沿途的動態變化,尤其是能夠看到自己這邊情況的地勢較高的地點。
眯縫成一條窄窄細線的眼皮之間,黑白分明的瞳仁,不住的在擴張和收縮中來回變換。
我這是看到了什?
狗子嘬著泛酸氣的牙根,擠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隻見的瓜娃兒子、泥娃兒子等一幫子小家夥們,身形如幻如夢的再度出現在之前的位置。
小家夥們身前的某處看不見的空氣中,仿佛頭有什攝人心神的氣味,一個個扭動著鼻子往氣味飄散的源頭行著。
排列行近沒過多遠的距離,像是發現了什有意思的驚喜,這幫子小家夥們紛紛停下身子,或站或蹲的聚攏作一團,隻留給狗子的視線中,好幾個時不時搖動著的後庭花。
是什?
狗子貓起腰、踮著腳,小心翼翼往跟前走上幾步,自一叢的小腦袋瓜的縫隙中發覺,這不是自己收集一路帶回來的材料吃食。
怎之前沒聞出有什特別吸引力的味道——
不,現在聞起來也沒有,身體不動,瞳仁在眼眶中轉過一圈,將幾個小家夥的表情盡收眼底。
沉迷之外,還是沉迷,除此之外的感覺完全被忽略的樣子。
之前所發生的情景,狗子不死心的再次嚐識一番:
用單手拿持著的槳竿從幾個娃兒子身體毫無障礙的來回掃動,一幫子娃兒子沒有一個注意到身體被捅過幾個來回的狀況,這一切景象,仿佛僅僅是狗子個人的錯覺。
是我的眼睛出現問題了,狗子不怎肯定的如此捫心自問著。
想不通,那就不要想。
去找,去發現究竟是發生了什。
“瓜娃兒子、泥娃兒子……”
一口一個小朋友,可是在狗子連番幾次的點名之後,剩下的隻是不出意料的狀態。
情急之下,腦子念頭乍起。
狗子的身體毫無阻塞的穿過小朋友聚攏的一團,呃,像是一波浪頭打在垂直晾曬的漁網上,這種穿過的感覺,狗子本應有所感覺的軀幹部位,就像單手緊握的槳竿,一點沒有觸碰到物體的實感。
緊了緊束腰的麻繩,蹲下身體,狗子將堆放在村口位置,經過一番分門別類整理的材料吃食,一股腦的全丟回扁舟。
隨後,輕喝一聲,兩手一拽,一擰身,扁舟從灌溉用的水道一下子脫離,帶著舟底的泥漿雜草被舉起半空。
一萬個不幸降臨,如果不幸的其中之一被自己的猜想印證,並得以了解控製,也會讓在未知中心情忐忑的糊塗蛋,找到一絲絲的振奮吧。
此時的狗子,就是這種談不上有多高興,至少不是全然不知所措的心緒。
看著視線中像是無頭蒼翼一樣,甩動著小短腿打轉,不時還抽動一下挺直的小鼻子,像是在找些什東西的幾個娃兒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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