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晚自習，汪月杉拿著自己的試卷，以及出題老師給她的答案，走上講台。

    身材高挑的她，站在那兒便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哪怕她正在講的是最讓人煩惱的數學題。

    陳嘉樹心思雖不在這幾道題目上，但偶爾抬頭看去，也會感歎：

    “真是個當老師的好苗子啊。”

    可能是因為汪月杉平時在8班這個普通班也時常給其他同學講題，所以此時的她講得十分仔細。

    台下有幾個雖然總成績在前20，但數學薄弱的同學，時不時露出“原來如此”的恍然模樣，而後奮筆疾書改起自己的錯處。

    講完第四題，汪月杉悄悄擦了擦鬢邊的汗水。

    哪怕她看上去遊刃有餘，實際上卻不是個容易事兒。

    她要考慮到自己的解題思路適不適合大多數人，就需要在標準答案和自己的試卷來回跳躍。

    不知怎地，汪月杉又看向教室靠窗的位子。

    陳嘉樹還是百無聊賴地看向窗外，活脫脫一個差生的樣子。

    汪月杉的心中不由得嗔怒起來：

    你這年級第一倒還挺瀟灑。

    心雖然有些不悅，但汪月杉卻奈何不得，這清北衝刺班是自己叔叔促成的，她也得盡心盡力。

    收回悄咪咪的幽怨目光，汪月杉繼續講題：

    “第五題，我用的方法是......”

    ......

    “陳嘉樹，我能借一下你的卷子嗎？”第五題講完，於曦又找上了陳嘉樹，還是那樣輕輕戳了戳他，“我抄一下步驟回去看，剛剛還是有些地方沒懂......”

    “嗯，好。”陳嘉樹立馬給了她。

    這一舉動又引來汪月杉的側目。

    她像是終於做了個什決定一樣，清了清嗓，說道：

    “最後一道題，現在有人做出來了嗎？”

    教室安靜。

    汪月杉作為看過名單的人，開始一一詢問：

    “張旭川？”

    張旭川坐在位子上搖著腦袋，整個人縮成一團，好像沒解出最後一道題對於他來說也很痛苦。

    “王博文？”“何嘉蔚？”“辜逢？”“......”

    一連問了七八個人，都是數學單科榜的常客，可惜卻沒有一個人做出來。

    汪月杉歎了口氣。

    她猶豫要不要問陳嘉樹，因為她剛才已經看到對方那道題的位置也是空著的了，再詢問一遍難免有違本心，反而顯得她有些無端的小氣。

    “那我先按標準答案講一遍，不過我也沒太看明白，大家勉強聽一聽......”

    汪月杉為難道：“明天我去問了老師，再給大家講一遍。”

    就在這時，張旭川那標誌性的青春期男生公鴨嗓響了起來：

    “你咋不問問陳嘉樹呢？他第一節課就做到隻剩最後一道題了，難不成一整節課的時間還不夠他做？”

    陳嘉樹收回看窗外的目光，發現所有人都在看他。

    汪月杉抿著嘴，猶豫道：“他......”

    內向的矮個子女生於曦卻先汪月杉一步，聲音輕輕但清晰地說道：

    “你們都做不出來，為什一定要求陳嘉樹做出來？”

    張旭川抱著手臂，不滿地撇了撇嘴：

    “我就是覺得，咱們這個清北衝刺班明明是衝著互幫互助來的，陳嘉樹成績那好，一點表現都沒有，全是汪女神在忙上忙下，我看不慣，不行啊？”

    於曦紅著臉，她雖然語文好，卻沒有很好的口才，一時不知道說什好。

    汪月杉看向陳嘉樹，發現他並沒有因為張旭川的找茬而有什神情變化，反而是低著頭，像是思考著什。

    半晌，汪月杉正打算打個圓場把這事兒過去，卻聽見陳嘉樹說道：

    “我來吧。”

    他站起身，走出座位，從容不迫地走上講台。

    汪月杉有些發愣，在她看來，陳嘉樹表現出來的就是一個特別怕麻煩、雖然成績好但不太想跟別人發生牽扯的學霸形象。

    這種人不算少，所以她也見怪不怪。

    哪怕對方是年級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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