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投在連維維身上，將她拉出一道細且長的影子，連維維不喜歡這樣的夜，這樣的月。如同每一個上班族不喜歡晨早七點的鬧鍾一樣，疲憊被厚沉的粉底所覆蓋，她匱乏及了，從包掏出罐裝咖啡給自己提神。

    還算是有好事的，連維維緊捂著包，不自覺地喃喃自語。

    “任時光匆匆流去，我隻在乎你~”

    一陣悅耳卻陌生的手機鈴聲響起，她並沒有接聽來電，熟稔地關機，將手機的電話卡拔出來，同咖啡罐一起扔進了垃圾桶。隨後，將手機扔回了包，轉而拿起一部粉閃閃的手機，邊走路邊翻看起微信信息。

    嘴不時發出兩句咕噥。

    “什嘛，這個頭發染得真怪。”

    “不要給老娘發這種照片行不行，老娘是真的會謝啦。”

    “草，又要加班。”

    也不在意旁邊有無人跟她搭話，她似是回複了那些信息，卻不將其轉換成信息發出去，隻在口頭講講。

    如是這樣講講，就已完成了一場場交流。

    直到她無意間點開租房群，無意看到這樣一則消息。

    “ 403的女人剛才發瘋啦。”

    連維維向來熱衷於八卦，愛看獵奇新聞，愛聽家長短。

    她是認識403的，不過403不認識她，那是個氣質有些陰鬱的女人，陰鬱得像黃梅雨時節的空氣。

    黏黏糊糊，讓人喘不過氣。

    “展開說說。”連維維迫不及待，而講八卦的人比她更急。

    小狗頭像不停閃動，一直在往群發信息。

    “今天我去接小孩下課，看到那個女人站在陽台上，光著一雙腳，晃晃悠悠，還以為她要跳樓呢，嚇得我打電話給房東，然後又報了警。“

    “我怕嚇著孩子，先帶孩子上樓，然後又跑到樓外去看，發現那女人還站在那，手拿著不知道什東西，往樓下砸。好嚇人呢，我差一點就被砸到了啊。”

    “我躲在對麵樓下，她一直在往外扔東西，砰砰砰的聲音，樓還有不少人跑下來看呢。”

    “對對對，我也看到了，媽的，整個神經病在這住，這誰敢住啊。“

    有旁的人也加入了討論。

    “警察剛來啦，玫姐你這住著個這樣的人，真的不好，萬一哪天她發瘋對鄰居下手，那可了不得啊。”@清香玫瑰

    信息一直在往上刷，連維維一邊看，一邊勾選信息轉發，同自己的姐妹們實時分享。

    此時她已走到公交車站旁，如果不是因為還要上班，她必定要折返回去現場看。

    小狗頭像再次閃動，這次發的是一條視頻。

    女人穿著一身草莓熊的睡衣，頭發淩亂，一直在向四處張望，像是要望見什，又似是怕看到什。

    四樓陽台圍欄階麵並不算寬，那女人就在階麵上徘徊，形同鬼魅，卻又比鬼魅多了一分人氣。

    皆因她還在往外扔東西，扔些什，視頻實在是看不清。

    嘈雜的人聲蓋過了一切，終於，她似是扔累了，扔乏力了，整個人往後倒，人便看不見了，隱在那一片陽台圍欄之下。

    視頻戛然而止。

    連維維上了公交車，還想在群看些最新的消息，不知怎地，整個群一下子靜默了下來，連維維以為是自己網絡的問題，開機又重啟。

    卻再也沒有看到任何一條相關的信息。

    她有心再問些什，問，問些什，連維維盯著空白的租客群，忘記了自己剛才想要做什。

    “啊，上班好累啊，不想上班。”

    社畜小姐發出了哀嚎。

    ············

    “有鬼。”

    何清平不知第幾次重複這句話，對麵的女警神色漸漸不耐煩起來，又似是想到了什，大呼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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