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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嫂丈夫林叔暴斃後,她整個人就魂不守舍,村民們有的在她家處理後事,有的在外幫忙尋找失去的頭顱,而她就始終呆呆地坐在門前的台階上。
嘴念念有詞,也不知是在說些什。
眾人知道她大受打擊,輪番上去勸解,見不起作用也就沒有多管。
到了晚上,林叔的屍體蓋上白布,擺在家中,等著隔日下葬。
村民們陸續散去,隻留下一男一女陪著秦嫂守靈。
男的名叫李隆,少了一條腿;女的叫冬花,天生斜楞眼。
二人是村中除了雷家外,少有的年輕人。
彼此間也情投意合,準備過年成婚。
兩人一左一右陪在秦嫂左右,聊聊天說說話,時不時眉來眼去,倒也熬得住。
子時過去,冬花突然感到一陣內急,便給李隆使了個眼色。
她看人的樣子頗為詭異,總讓人覺得像是在瞪人。
李隆知她害怕,不敢一個人去,於是對秦嫂說道:“秦嫂,我陪冬花去方便一下。”
秦嫂還是那樣,兩眼放空,嘴說著含糊不清的話。
李隆歎了一聲,提著風燈在冬花的攙扶下來到秦家屋後的旱廁。
旱廁是空門,隻掛著一塊麻布。
冬花道:“你先進去看看。”
李隆笑了笑,“真是提著燈籠上廁所,找……”
“呸呸呸!”冬花嚇得打斷了他,“這種時候就別開玩笑了!”
見冬花臉色慘白,李隆覺得很過意不去,“都怪我這張臭嘴,嚇到心肝寶貝了,這就掌嘴!”
冬花忙拉住他,“誰允許你了,以後注意些就是。”
“是是,全聽娘娘的懿旨。”
逗得冬花捂嘴一笑,輕輕推了推李隆。
李隆笑著掀開抹布,風燈伸進去隨便照了一照,坑密密麻麻全是蛆蟲,又臭又髒。
把風燈放在地上,退了出來,說道:“進去吧。”
“你就守在門外,不準離開本宮半步。”
“知道了,娘娘。”
“不許偷看!”
“好。”
冬花走了進去,看到那些黃白之物,忍不住眉頭大蹙。
正解褲帶的時候,忽然看到門口邊上伸來半張臉。
一驚之下,笑罵道:“臭流氓!”
那張臉嘿嘿一笑,“早晚都是我的人,看看也沒關係。”
冬花臉上一紅,也無可不可的。
畢竟女兒家心還是害怕,還想說要不然你還是進來吧,又怕被人看輕,就忍住了。
扭扭捏捏地蹲了下來,可算讓李隆飽了回眼福。
“真臭!”李隆咦了一聲。
冬花微微將臉側向麵,斜楞眼卻好像仍在瞥著李隆,道:“等我出來再收拾你!”
李隆壞笑,目光肆無忌憚,忽見坑中的蛆蟲慢慢往上拱起,似乎有什東西要鑽出來。
緊張道:“下麵好像有什東西。”
“你還嚇我!”
“真有東西,你先起……”
冬花不禁往後看去,正好看見一顆人頭冒了出來,蛆蟲成片掉落,露出被屎尿泡得腫脹的臉,坑坑窪窪,慘不忍睹。
一粒大豆似的黑點在黃白之中尤為顯眼。
冬花認得,那是林叔右臉上的黑毛痣。
當場嚇得尖叫了出來,褲子沒提就往外跑。
麻布一掀,赫然看到秦嫂擋在門口,手提一把菜刀,對著李隆後頸一陣狂砍。
滾燙的鮮血濺了冬花一臉,隻聽咚的一聲悶響,李隆腦袋陡然掉落在地。
死不瞑目的雙眼盯著冬花,大張的嘴巴微微翕動,好像是在說:“快跑……”
……
……
叫聲一聲連著一聲,仿佛來自地獄的催命使者。
方生與雷玉真幾乎是同時坐了起來。
二人還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那邊雷五已經光著膀子衝了出去。
敲門聲響起,屋外傳來雷海洋的聲音。
“四娘!四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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