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非要請聖殿武士出手啊！”楊二狗大聲嚷嚷，“那隻是最低級的妖，我們村隨便哪個男人就能空手打死一個！有什必要花錢去請聖殿武士？”

    “你就能空手打死一個，得意個屁！”楊二狗的老爸楊常林把手一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楊二狗頭上啪地拍了一下，“那畢竟是妖，一不心是會死人的！”

    好漢不吃眼前虧，楊二狗溜到一邊不敢爭辯，老爸楊常林雖然是個老實的農夫，但對於打孩子這種事情駕輕就熟，決不手軟。楊家四姐弟，每一個都挨過他的巴掌。

    “這兩老實在家呆著！村已經派了人去哨所，要是快的話，明聖殿武士就會來了，就算有事耽擱一下，後也就到了。”楊常林。

    這時十歲的楊三妞拖著五歲的楊四毛從廚房走出來，“爸，四弟又到缸捉魚，把衣服弄濕了！他要換身衣服。”

    “我要捉魚！我要捉魚！”上半身衣服濕透的楊四毛努力地掙紮，想擺脫他的姐姐，冷不防老爸的巴掌已經招呼到了屁股上，哎喲一聲叫。楊三妞把手一鬆，楊四毛拔腿就跑。

    “四毛，你給我站住！”楊常林眼見年齡大的一雙兒女都沒有去追家夥的意思，幹脆親自追上去，家夥又叫又笑，跑得飛快，衝出房門像撒歡的馬駒似的，他一時半會居然追不到。

    “二哥，來幫個忙，今該殺條魚了。”隻會搗蛋的楊四毛離開，楊三妞鬆了口氣，十歲的女孩要做一家四口的飯菜也是件很辛苦的事。楊常林給家定下的規矩，每個月要吃三條魚，為此家的水缸總是養著一條四五斤重的大草魚，是從魚塘撈起來的。

    楊家四姐弟，大姐楊慶霞十六歲，已經出嫁，丈夫是村長家的兒子；楊二狗十三歲，楊三妞十歲，楊四毛五歲。楊四毛出世時母親因為難產而死，楊常林也沒有再娶的心思，就這樣把幾個兒女拉扯大。楊家在村算是康之家，日子過得還算寬裕，魚塘，雞場，一片果林幾畝地，又養了幾頭豬牛羊。楊常林辛苦操勞，做到了蛋奶有，牙祭三六九，幾個孩子吃飽穿暖還是沒問題的。

    楊三妞雖然負責做飯，但殺雞殺魚這種事情讓一個十歲的女孩來做實在難為了她，一向是楊常林或楊二狗來做的。楊二狗拿了一根洗淨的木棍伸進水，瞅準時機狠狠一棍敲在那尾大草魚頭上，把它打暈了，然後把那尾大草魚從缸撈出來，又拿了一塊磨得雪亮的鐵片，將它挖腮破腹，抽腸去鱗。吹聲口哨，門外一條大黃狗應聲而至，對著他搖頭擺尾。“大黃，接著！”將魚的肚腸丟給它，一口便吞了。這條黃狗，坐在地上就與五歲的楊四毛差不多高，要是直立起來比十歲的楊三妞還高一點，能看家護院，也能上山入林，幾年前楊常林向山中獵戶討來狗崽養大了它，是楊家忠心耿耿的狗腿子。

    接著用水把魚洗淨，然後用刀切塊，楊二狗做得駕輕就熟，不過接下來下鍋烹飪又是楊三妞的事。這也是楊常林定下的規矩，幫忙準備飯菜可以，但關鍵部分必須讓三妞來，她做的飯菜不管什味，其他人不準插手。

    “二哥，你忙去吧，剩下的事我自己來。”三妞笑嘻嘻地。

    楊二狗帶著大黃走出去，外麵楊常林已經逮著了楊四毛，把他扛在肩膀上走回屋去，楊四毛在老爸肩膀上笑著，咯咯咯咯地像隻母雞。

    二狗有心事，不過這件事老爸楊常林絕對不會同意，對妹妹和弟弟也無濟於事，隻好自己悶著。附近山林新來的那群鼠精他見過，那些惡心的東西個子也就和五歲的楊四毛差不多，力量也很差，就是跑得快點。前些日子，他和村另一個少年到村外溪流去洗澡時無意間碰到一個腿上受了傷的鼠精，來不及穿衣服光著身子就追上去，那鼠精眼見逃不掉轉身拚命，結果被兩少年用拳頭就輕易揍死了。也就是因此村人到山尋了一下，發現了那群鼠精，確認最近村發生的各種怪事是它們幹的。村這個年齡的少年都習過武，雖然主要就是強身健體，但他們自己覺得還是很厲害的，其中最優秀的那幾個整想著靠一身武藝揚名立萬，楊二狗就是其中之一。這些鼠精不算厲害，真的沒必要去請聖殿武士啊，他感覺像是自己的功績就要被人搶走了似的。

    心思不屬，晚飯也就吃得索然無味，楊常林和楊三妞也不來理他，光是一個調皮搗蛋的楊四毛就夠他們操心的了，沒有多餘的注意力分到他身上。

    草草吃完飯，楊二狗放下碗筷就想出門，被楊常林叫住，“你到哪去？”

    “去找劉三。”劉三就是上次和他一起打死那鼠精的少年，兩人算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哦，早點回來！晚上我要去巡邏，你得看家。”楊常林。

    楊二狗滿臉詫異，老爸這老實巴交的漢子，什時候也加入了村的巡邏隊？

    “村長了，最近都心點，等到聖殿武士把那窩鼠精滅了才能安心。那好歹也是妖，瞧不得的。你也別亂跑！”

    “是怪獸嗎？”楊四毛爬到楊常林腿上坐著，仰著臉問道。

    “不要怕，就隻是些大老鼠，有老爸在呢。”楊常林對最的兒子又是另一套辭，剛剛跟二狗還瞧不得，到這時就“隻是些大老鼠”了。楊二狗見他的注意力轉移到楊四毛身上，不再跟自己話了，轉身便出了門。

    夕陽已經快要落山，滿的彩霞，遠處連綿不斷的山脈看起來巍峨壯麗，但山林危險重重，就連聖殿武士也不願意深入。

    黑了之後行動會有些不方便，何況二狗剛才也答應了早點回家，於是連走帶跑地向村子西麵趕去。那有一個練武場，平日就是少年們聚集的地方，偶爾村的民兵們也會在這練習戰鬥技藝。二狗有一個計劃，他要服少年們一起去把那窩鼠精給剿了！反正鼠精們藏身的地方已經不是秘密，村前去探查的人回來後就把這件事情宣揚得人盡皆知。

    “王教頭！”

    練武場上果然聚集著許多少年，二狗要找的劉三也在那。不過二狗也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物，那就是教他們武藝的王教頭。王教頭年近四十，身材高大，神情凶悍，少年們都敬畏他，村的大人們也對他以禮相待。據王教頭以前當過十年邊軍，與妖族和沙人都交過手，隻是後來戰陣上瞎了一隻眼，另一隻眼的視力也不太好了，因此退了下來，到這個村子做了教頭。

    “……若是單打獨鬥，你們自然是不怕那些鼠精的，”二狗趕到時，正聽到王教頭在跟少年們話，“但鼠精從來都是成群結隊！隻要有個頭領在，它們就能互相配合得相當不錯，至少比你們要強！”

    “教頭，如果被鼠精包圍了應該怎辦？”

    “有牆靠牆，有山靠山。沒牆沒山，兩個人就互相背靠背。總之一句話，正麵對著它們，別讓那些鼠精戳你們的屁股！”

    粗俗的話語引來少年們一陣哄笑，氣氛熱烈。

    “用什武器對付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