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如煙,無聲地灑落在馬戲團的帆布帳篷上,發出細微的沙沙聲。巡捕房的探長司青帶著助手馬亮,還有巡捕房的一隊人踏著濕潤的地麵,走進了這神秘的場所。
顏二爺早已等候在一個類似於蒙古包的圓形帳篷內,他身穿一件藏青色連衣長袍,上身披一件灰色小馬褂,臉上露出凝重的神情。見到司青和馬亮,他微微點頭,聲音略顯低沉:“誒喲喂,爺,您可算來了。”
司青點了點頭,目光銳利地掃過四周,開始勘驗現場,馬亮跟過來,望著手足無措顏二:“顏老板,問你幾個問題,別緊張,想好了慢慢說,越仔細越好。”
顏二爺滿臉苦澀地點了點頭,他這買賣差不多也黃了,剛來到這上海灘,馬戲團才開三天啊,光黑白兩道打點就花了100塊大洋,這下倒好,出了人命官司了,都說這上海灘遍地是黃金,看來他沒這命掙,歎了口氣,看了看旁邊仰麵朝天躺在椅子上的魔術師遺體,兩手一攤:“招誰惹誰了你說,我算倒了血黴了!”
“死者什身份?”馬亮隨手指了指一旁的屍體問道“在您這兒多久了?”
“他叫賀五爺,今年50剛出頭,幹這行也有30來年了,到我這兒也有5、6年了,我們老哥倆交情不錯,沒事兒我還找他喝兩杯,前天收完工我還找他喝酒聊天,沒想到今天他就……嗚…嗚…”說到這,顏二抬起半截袖子帶著哭腔在抹眼淚。
“他有沒有家室?平時和班其它人關係咋樣?”馬亮也不等顏二哭完,接著問“除了喝酒,他還有什別的嗜好?”
“幹我們這行,四海為家,帶上家眷多不方便啊,當然也有拖家帶口幹這個的,不過那都是小班子,我這可不一樣,我們老顏家祖祖輩輩吃這碗飯,我在咱們這行可是頭麵兒!提到我們顏勝記,多少手藝人都慕名而來,想入夥,我也不是什人都要,那得看手藝,他手藝……”
“說說有什愛好,最近有跟誰接觸的”馬亮看他說得有點跑題了,及時打斷了他。
“我和他喝過不止一回酒了,他倒是不貪杯,也沒聽說有什別的愛好,平時蔫了吧唧地,話也不多,跟他上台表演的時候可不一樣,那家夥都是絕活兒?”顏二說到這兒,挑起大拇指,把兩邊嘴角往下一捶,顯然他還是挺佩服這位“台柱子”的手藝。
司青走到屍體旁,俯下身子仔細觀察。死者坐在一張木椅上,兩條腿彎曲著,雙手下垂,兩隻腳腳尖掂著地麵,臉色異常青紫,脖子上勒著一根看似普通的繩子。乍一看,像是被人以背後為支撐,抵住椅背勒死的,他站起身,眉頭緊鎖:“這繩子,是你們馬戲團用的捆仙索嗎?”
顏二爺點頭:“司探長好眼力,這就是捆仙索,又叫纏龍藤,是賀五表演縮骨功的道具。但我不明白,它怎會……”
馬亮在一旁插話道:“顏老板,昨晚賀五離開帳篷後,你有沒有注意到什異常?”
顏二爺想了想,搖了搖頭:“昨晚一切都很正常,我沒聽說有什爭執。賀五表演結束後就回了自己的帳篷,我們也沒再見到他。”
馬亮繼續追問:“那班子有沒有誰對賀五心懷不滿?或最近有跟誰發生過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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