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文坐上出租車的那一刻,才仿佛從冰封的世界中蘇醒,凍僵的血液在車內暖氣的拂照下,一點一滴地恢複流動,手腳逐漸回暖,麻木的感覺也慢慢消退。
回到霽月府,時間已經過了零點。
夜晚的寒風如同利刃,無情地切割著空氣,吹得臉頰生疼。
下車裹緊外套,李清文還沒邁開兩步,隻聽“砰”地一聲,天空突然綻放出一片絢爛的煙火。
緊接著,幾個大字在夜空浮現——李清文新年快樂^_^
煙火之下的光影,一道頎長的身影從梧桐樹下走了出來。
周永安穿著棉襖,灰色的圍巾在頸間纏繞,雙手深藏在衣兜。
走近了,他敞開衣擺,將李清文整個人“吃”進他的懷中。
“這好看嗎,看這晚。”他的聲音憊懶,又帶著一絲委屈。
周永安,他一直等在這兒嗎?
李清文理智地輕輕推開他:“你怎還在這兒?”
周永安看了一眼腕表,眸色在夜色的映襯下顯得更為深邃:“我不在這兒,難道跑體育館去給你放煙花?你抬頭看得見?”
室內體育館,那是看不見。
他掏出手,捂住李清文冷冰冰的臉,又捏捏她僵硬的小耳朵。
一股熱量瞬間溫暖了整張臉,那滾燙的溫度竟讓她有些眷戀。
李清文還是固執地拿下了他的手。
“你一直在這兒等嗎?”
她抬頭望向天空,那炫目的煙火如同隕落的彩翼蝴蝶,美麗而短暫。煙火消散後,留下的是無盡的漆黑和深淵的星空。
李清文冷得牙齒哆嗦,整個人縮站著。
周永安一邊生氣她跟自己界限分明,一邊又心疼她受寒,他脫下身上的棉襖,不顧她的意誌套在了她身上。
他沒回答她,轉移話題問道:“看到李星仔了嗎?”
李清文點點頭,遠遠地從大屏幕上看到了李星仔的表演,雖然隻有短短的五分鍾。
這冷的天,為了一個遠在天邊的歌手熬到大半夜,就為了聽人家唱首歌,這樣的熱情,她何曾對自己展現過呀。
“我跟他掉河,你救誰?”突然地,周永安沉著臉問了這句話。
棉襖內層的熱量透過皮膚,一絲一縷地傳遞到李清文的身體,外層也很好地擋住了刺骨的風。
周永安沒頭沒尾的問題,讓李清文覺得荒謬,她輕易反擊道:“那我跟媽掉進水,你救誰?”
有些問題,提問者在問出口的瞬間就已經預設過對方的選擇。
被問的人,根本不必開口。
兩個人沉默地走到門口,昏暗的光影下,她將身上的衣服還給周永安:“已經這晚了……”
你該回去了。
周永安聽出她沒說出口的話,厚著臉麵道:“反正明天一早就要爬山,我今晚就在這兒睡下吧。”
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李清文垂下臉。
周永安在這兒等了一個晚上,就為了陪她跨年放煙花,她心中既感動又矛盾。
“開玩笑的,我既然答應分居,這半年肯定做到。”
他故作輕鬆地笑起來,試圖緩解氣氛:“哪天你要是不想分居了,我們就終止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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