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善忘的動物,麵對漫長的人生,人會選擇忘記那些痛苦的事情,就算實在難以釋懷,也會在時間的衝刷下,逐漸放棄對其的執著。
而南懷先生對那些事情實在記得太清楚了,並且他對那些事情所發出的感情也不是過來者的遺憾,而是像再經曆一次事件的那樣,飽含不甘、悔恨、憤慨的情緒。
如果一個人長時間背負這些東西,那他隻會在自我懲罰中鬱鬱而終,不可能會活到現在。”
“那隻是你覺得。”陸仁苦笑著,替南懷先生辯解:“人確實會忘記痛苦,但前提是他活在當下,南懷先生在前幾年都表現的不在意那些事情。
但現在的他,沒有對明天的希望,更願意一個人待著,這樣就難免會多想,一多想,就會執著於以前的事,一執著,就愈發難以釋懷。
所以我們這會盡量讓老人們不太孤單,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不然你以為我們幹嘛要沒事就去找他玩遊戲,就是不想讓他想太多。”
“但南懷先生不同。”靈生想當然的篤定道:“他的靈態及其強大,以他的經曆而言,他是背負一切仍不斷前進的人,不太會被這些事所困。”
“他一生確實在不斷前進,但是…”陸仁的情緒顯然有些激動:“這種無情是因為他必須前進,沒空停留,所以他隻能暫時放下,但不代表他能對那些事釋懷。
而現在,他有時間了,過往的一切遺憾如遲來的子彈穿過他本就孤單的內心。
縱使他的精神再如何強大,也不是能對過往的遺憾輕飄飄的說一聲,過去了,然後就能放過自己。”
雖然感覺陸仁的情緒有點奇怪,但他確實說的有道理,不過靈生還有一個他不可能反駁的論點,而這個論點就是:
“還有就是山盟海誓,南山之盟會讓普通人逐漸忘記和修道者相關的事物,更別說衍山道人還是一位斷絕因果之人。
即使南懷先生再不願意,他還是會在南山之盟的影響下忘記與衍山道人相關的事情,但他記得太清楚了,甚至連他說過的話都能複述一遍。
這種情況,要是衍山道人刻意維護他倆之間的聯係,要就是有人一直讓他記得那些事…”
靈生盯著陸仁,疑惑道:“所以你們讓他記得那些事,還為他強行續命,就是想維持他師徒倆的因果,讓衍山道人察覺到異常,然後過來。
但是…你們怎就那確定衍山道人會過來,而且他過來想達到你們要的效果,需要前提條件。
而你們怎知道這個前提條件會發生,並提前作出布局?”
“什前提條件?”陸琳琳問道。
“人搖過來了嗎?”
“沒回。”
“腦子不錯。”陸仁戴著手銬為靈生鼓掌,他很欣賞靈生抓重點的能力,說道:“但我還有最後一個疑問,你先回答了我再告訴你為什。”
“問。”
“還是一開始的問題,那就是你怎能精準的確定是我呢?不能是其他人嗎?”
靈生歎了口氣,為他的智商感到難過,或許這就是當局者迷吧,靈生為其解惑:“因為你犯了兩個根本性錯誤。
一是你太放心我們了,這再怎說也是退伍軍人養老院,需要一定的警備,更何況我們來找的還是快一百二十歲的南懷先生。
管理所為這事走了多少流程,托了多少關係,而你卻直接給我們這兩個陌生人帶到南懷先生的房間門口,不問我們是誰,也不介紹一下,連旁觀都不旁觀一下,就直接轉頭走了,這合理嗎?”
“或許我得到上頭指示,知道你們要來呢?畢竟我都去停車場接你們了。”
“那就更不合理了。”靈生頗有些得意的指著自己:“我是誰?一個偷渡犯,琳琳姐相信我還情有可原。
你,還有你上頭,憑什相信我,憑你的自信嗎?”
陸仁指著陸琳琳,說道:“或許我相信她呢?”
靈生嗤笑一聲。
“相信的前提是你了解琳琳姐這個人和我跟琳琳姐的關係。
可你都了解我跟琳琳姐的關係和琳琳姐這個人了,你還放心我們?你缺心眼啊?”
“嗯?”陸琳琳從這些話中感覺到惡意的冒犯。
陸仁佩服的點了點頭。
“這確實是我考慮不周了,那第二個呢?我應該沒其他破綻才是。”
靈生嘴角微微上揚,自信且抱著幾分優越感的說道:“很顯然你不了解凡間事物,連我這一直待在山上的人都知道,護士是女的,而你是個男的!”
“哈哈哈。”陸仁哈哈大笑起來,真誠的稱讚道:“不錯不錯,有理有據,我服了,哈哈哈。”
“那個…靈生,其實吧…”陸琳琳難得照顧別人的情緒:“護士是有男的,不過比較少,你不知道也正常。”
“她說的是。”陸仁順著靈生剛才自信的推理笑著安慰道:“畢竟你一直待在山上,不了解也很正常,不必往心去。”
“廢話少說。”靈生尷尬的惱羞成怒,憋紅了臉,說道:“你問題我已經回答了,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不說。”
“蛤?”
“不說。”陸仁理直氣壯的說道:“我說你就信?”
靈生氣急敗壞道:“你不能不履約!”
“為什?”陸仁嘲諷著:“我一反派我幹嘛要遵守約定?我都反派了,我遵守約定!我作為反派的個人修養還要不要了?”
“你!”靈生很是委屈,這是他第一次遇見這種事,但又不能對他做什,隻能眼泛淚花的看向陸琳琳,期望其能為自己主持公道。
“既然不想在這說,那就走一趟吧!”
隻見陳力還有兩個沒見過的人突然出現,一把將陸仁拎起,對其冷漠的說道:“現在,你被管理所拘捕了,沒權保持沉默,所說的一切都將作為呈堂證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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