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小物件是用來作為考題背景，限製我們畫作內容的嗎？還是說它另外有其他的妙用？”

    春水若有所思地看著桌上的幾個小東西，準備從中選一樣作為主題開始作畫，又恍然大悟地搖搖頭。

    “不，不對。”

    “以雪景為背景是60分的基礎題，以俗世生活為主題就是30分的中等題，那融合一種小物件就是最後10分拉開差距的難題。”

    “所以，絕對不是讓我想的這樣。”

    想到這，他的目光一下堅定了起來，不斷回憶著靈圖課堂上的內容，不斷揣摩著出題人的想法，隨後暗自點頭。

    “所謂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

    “靈圖，道韻世界，既天地，又怎會被一物所束縛呢！”

    “所以，我的畫作既要聚焦於這種小物件，又要從這種小物件上睜眼看世界，如此才符合圖院大考的主題。”

    春水的手指從幾個小物件上一一濾過，拿起了幾顆形態各異的核桃，腦海光影閃過，最終釋然一笑。

    “世界，不以一物為拘！”

    春水研墨提筆，他看著麵前空白的畫卷，毫不猶豫地開始繪畫起來。

    “餘住西湖，大雪三日，湖中人鳥聲俱絕。是日更定矣，餘拏一小舟，擁毳衣爐火，獨往湖心亭看雪。”

    “霧沆碭，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與餘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而已。”

    畫到此處，春水腦海的誦讀聲戛然而止，此時他額頭上的汗珠開始滴落，臉色上有些蒼白，體內的法力已經消耗一空。

    低頭一看，畫卷上寒冬薄霧的景象已經躍然紙上，河水流動，寒霧飄散，雪景已有了三分之‘神韻’，唯獨河上空蕩蕩無有一物，留待下文。

    靈圖作畫，以圖紋結合符紋作為點線麵，成為描繪在紙上的墨水和顏料。

    而繪製靈圖，以圖紋也就是符紋的方式畫在圖軸之上，以花草樹石的形式顯示出來，且每個景物的排布且都有特定的講究規則，共同組成一座‘人造天地大陣’。

    換句話說，靈圖的實質是那些密密麻麻的法則紋路共同組成的集合體，頗有些類似計算機編程的意味。

    圖紋的繪製過程是不可以有任何停滯的，但是繪製靈圖的過程卻可以停下，隻需要將手中的圖紋繪製完成，不繼續開始下一個圖紋繪製便行。

    春水將符筆放在一旁休息靜心凝神，手中拿出一塊中品靈石，慢慢恢複法力。

    很快，待他的體內丹田處法力充盈，他睜開眼繼續提筆作畫。

    不過，這次他的筆鋒不是畫在那圖軸上，而是像尖刀一般落在核桃外殼上，屑屑殼粉掉落露出活靈活現的船舟來。

    “舟有一奇巧人，能以徑寸之木，為宮室、器皿、人物，以至鳥獸、木石，罔不因勢象形，各具情態......”

    “舟首尾長約八分有奇，高可二黍許。中軒敞者為艙，箬篷覆之...佛印絕類彌勒，袒胸露乳，矯首昂視，神情與蘇、黃不屬...珠可曆曆數也。

    “通計一舟，為人五；為窗八；為箬篷，為楫，為爐，為壺，為手卷......嘻，技亦靈怪矣哉！”

    筆落，舟浮，圖成！

    隨著靈石哢嚓一聲如同霧氣般消散，春水刻印下仙爐道蘊，筆下的畫卷也終於是完成了最後的描繪。

    一張‘湖心亭看雪’的畫卷，就此問世！

    春水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抬頭看向前方浮牆上的鍾擺，此時距離大考結束還有兩刻種的時間。

    “呼，幸好，趕在時間前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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