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在沈鬆崖的帶領下,明遠書院的新生來到了茶山秘境的入口。
入口處的空地上,已經有兩撥人到了,其中一撥人,新生格外多,幾乎是明遠書院的兩倍。
寧清一眼掃過,三家的新生加起來有二百七十九個。
還有兩個沒來?
沒有過多的言語,甚至沒有說話,三位院長隻是對視了一眼,就直接打開了秘境入口。
“進去吧。”
沈鬆崖淡淡道:“要是怕了,就留下。怕死,並不是什見不得人的事情。”
來都來了。
新生們,魚貫而入。
沒多久,入口處隻剩下三位院長了。
“一群少年,哪懂生死,希望他們都能活著出來。”花月書院的院長是一名容貌清麗的女子,此刻看著逐漸消失的洞口,語氣悵惘。
......
茶山秘境中,有一處不可探知的閣樓,一名青衣女子憑欄獨坐。
入口開啟,青衣女子起身坐到屋內的梳妝鏡前,鏡中人紅唇飽滿,揚起了意味不明的弧度。
......
寧清進入秘境後,隻看到白茫茫的一片,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這時,一個聲音在心告訴他,往前走,一直走。
這就是帖子說的召喚?寧清順著聲音指引的方向一直往前。
不知走了多久,那個召喚的聲音停止了,寧清麵前的白霧散開,出現一座高不見頂的茶山,山頭隱藏在雲霧中。
這就是屬於我的考驗?寧清伸出手,觸摸到已經枯萎的茶樹。
那間,整座茶山,重獲新生,長滿了碧綠色的茶葉,還冒出不少花苞。
真好看。
這是寧清昏睡過去的最後一個念頭。
......
寧清睜開眼睛。
不遠處是一片懸崖,在懸崖的邊緣,站著一個古裝打扮的七八歲的小姑娘,旁邊還放著一個小背簍。
小姑娘身穿一襲潔白的裙子,裙擺隨風輕輕飄動,宛如一朵盛開的百合。她身形嬌小,但神情卻異常專注,一動不動的看著一個地方,秀氣的眉頭微微皺著,像在思索著對策。
順著小姑娘的目光看去,懸崖下方不遠處有一株盛開的花,淡藍色的花瓣和幾根長條形的綠葉,隨風搖曳。
不多時,小姑娘伸出一隻手,那隻小手白皙而細嫩,手指微微彎曲,似乎正在尋找著最佳的采摘角度。她的另一隻手則緊緊抓住懸崖邊的一株小樹,作為支撐,以防自己不慎跌落。
小姑娘晃了晃身子,離那株淡藍色的花更近了,手指已經能碰到了。
寧清心頭一緊,因為那小姑娘被那株花吸引了全部心神,沒注意到那株小樹的樹根已經冒頭,馬上就要支撐不住。
這時,寧清發現眼前的畫麵開始放大,小姑娘的身影越來越近。他低頭一看,才發現身體正在奔跑。寧清嚐試了一下,自己所在的這具身體並不受他的控製,他隻能在一旁看著。
小姑娘的一蹬石壁,身體猛地一晃,終於,她采下了那株草藥。
臉上的笑容剛剛展開,小姑娘就感覺手中拉力一鬆,整個人開始下墜。她害怕的閉上眼,卻死死護住剛采下來的草藥。
千鈞一發之際,一隻手抓住了她手中小樹樹幹的另一端。
手中的小樹被扯了一下,小姑娘下意識的抓緊,睜眼。
是一個頭發雜亂的少年,她剛來這的時候見過。爺爺說過,這個少年比她大兩歲,從小沒了父母,和他爺爺相依為命。
“抓緊,別鬆手!”少年清冽的聲音傳來,小姑娘緊張的點頭。
少年拽著小樹的另一端,慢慢的把小姑娘提了上去。
小姑娘踩到地麵的一瞬間,腿一軟便癱坐在地上。
好險好險,差點死了!小姑娘按著心口,大口的喘氣。
小姑娘緩了一會兒,看著一旁的少年,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道:“我叫白茶,白色茶花的那個白茶,是前段時間搬過來的,謝謝你救了我!”
“沒,沒事。”少年的語氣像是在忍耐什。
白茶狐疑的看著少年,目光從他的臉上移開。
下一刻,她睜大眼睛,驚呼出聲:“你受傷了!”
小姑娘輕輕扶住少年的胳膊,眼中滿是心疼,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少年的左臂高高腫起,紅腫一片,皮膚下的血管清晰可見,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深紫色,仿佛一條條扭曲的蛇。在紅腫的皮膚下,可以清晰地看到手臂的骨頭已經斷裂,錯位的地方形成了一個突兀的角度。
視線一轉,已經到了一個屋子。
夕陽的餘暉灑進房間。
少年躺在木製的床上,左臂無力地垂在床邊,他麵色蒼白,額頭冷汗涔涔。
一名頭發花白的老人正在專注地為他治療,他的手法穩健而有力,每一按、每一揉都精準無誤。
少年緊咬著牙關,強忍著那如刀割般的劇痛。
白茶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老人的動作,看著少年滿頭大汗,眼眶蓄滿了淚水。
“好了,這幾個月好好養著。”老人擦了擦頭上的汗,他年紀大了,精力已經大不如前。
白茶急忙遞上毛巾,緊張的問:“爺爺,他的手沒事了嗎?”
老人點頭,道:“正常生活是無礙的,不過刮風下雨,難免疼痛。”
白茶死死咬住下唇,淚水滑落,都是為了救她!
“好了。你以後仔細研習醫術,說不定能為他根治呢?”
老人安慰孫女幾句,畫風一轉,嚴肅道:“白茶,雖然‘天青蘭’是難得一見的寶藥,但也不值得為此付出性命。切記,以後不可莽撞!”
“嗯。”小姑娘慚愧的低下頭,小聲的應了一聲。
“秦風是因為救你受傷的,這幾天就由你照顧他吧。”老人交代道。
“我要回家。”
少年艱難的從床上坐起,腳步虛浮的往門口走去。
小姑娘幾步跑到門口,張開雙臂攔在門口,雙頰鼓鼓,道:“不許走!”
看著小姑娘淚眼朦朧的樣子,少年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老人開口,勸解道:“你這個樣子回去,你爺爺也會擔心。不如我讓人給你爺爺帶個話,就說留你幾天,給我幫忙,如何?”
少年沉默片刻,嗯了一聲。
小姑娘擦幹眼淚,喜笑顏開的走過去,扶住少年完好的那隻胳膊,扶著他回到床上,重新躺下。
......
眼前忽的一黑,待寧清再睜眼。
遠方,是數不清的連綿不絕的茶山,漫山遍野的開滿了各種顏色的茶花。
而他身處一座開滿白色茶花的茶山,前方的是一個古色古香的小院,院子栽了幾株茶樹,還有兩個少女。
一個身著月白色的衣裙,清麗溫柔;一個身著鵝黃色衣裙,嬌俏明媚。
兩個少女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溫柔清麗那個手中捧著一本醫書,而嬌俏明媚那個則在一旁捧著臉,聆聽著她的誦讀。
少女的聲音清脆悅耳,仿佛山澗中的清泉,靜靜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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