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思邈叫人把煎好的藥送到隔壁癘人坊中的病人,隨後轉回屋中背起藥箱:
「走吧!跟我去見見病人,這些病人都是杜駙馬特意安排在一處。」
「不在癘人坊中嗎?」
孫思邈沒有回答,徑直往廬州城東方向走去,那邊居住的大多數是士族或地主豪紳。
想到李承乾給他的信,孫思邈心中不由得暗歎一聲:
‘也不知太子殿下說的那些話,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齊王聽。
希望齊王能夠明白,身為皇子,享受富貴之時也要擔起責任。"
中午時分,孫思邈帶著李祐來到一座院落,看著附近三座院落周圍將士,李祐露出狐疑之色:
「這麵都是患滯下之症?為何不安排在癘人坊中?」
「他們症狀較輕,不適合待在癘人坊。」
話罷,孫思邈抬腿邁入大門,踩著灰白色石磚,片刻後來到一個房間。
將近六十平的房間內,擺滿十張床鋪,九個男人半躺在各自的床上,或閉目休息,或談天論地,或一直喝水。
看到孫思邈進來,所有人齊刷刷站起身向孫思邈行禮,緊接著就是七嘴八舌的訴苦。
「孫藥王,你終於來了,我們什時候能回去?」
「是啊!家還有好多事,我們已經好多了!」
「孫藥王,別看我現在一天拉五次,可身體還是不錯,腿一點也不軟。」
「……」
孫思邈抬手打斷眾人的爭吵聲:
「我現在給你們把脈,好了自然會讓你們出去。」
「好好好!先給我把脈!」
「劉仲,憑什是你?憑你臉黑?」
黑臉劉仲冷哼一聲:「憑我祖上是漢獻帝,不行嗎?」
「有族譜?沒族譜你說個屁?我還是諸葛武侯後裔,憑什讓你。」
「就是,我祖上還出自陳郡謝氏,誰比誰高貴了?」
「我曾祖母還是北周公主,你一個漢獻帝後裔算個屁。」
「……」
聽著眾人嘰嘰喳喳的聲音,李祐傻眼了,這些田舍漢的祖上都這厲害嗎?
默默靠近孫思邈,李祐低聲詢問:
「老師,他們說的可是真的?」
「都是真的,隻是因為各種原因丟失族譜和傳承,如今隻能做個田舍漢。
那個陳郡謝氏倒是還有族譜,不過由於是旁支,一代代傳承下來隻能變成普通庶民。
就跟我一樣,屈原是我先祖,北周太子洗馬是我曾祖,到了我這一輩就變成普通庶人了。」
「屈原?」
李祐瞳孔微縮:「老師,你還是屈子後人?」
「比不上你是李耳之後。」
李祐撇了撇嘴:「誰不知道那是阿翁硬攀上老子的,也就欺負老子羽化成仙。
以我看來,李家最多也就追溯到魏尚書郎李雍。」
孫思邈搖了搖頭沒有回話,李淵拉老子做祖宗,不僅僅給自己臉上貼金,還是為了拉攏道教。
「停!一個個來,離門口近的開始。」
隨著孫思邈聲音落下,眾人瞬間閉上嘴回到自己的床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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