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濃鬱的酒香!
奇馥的芬芳從老舊的廚房之中飄蕩,濃鬱的酒氣僅僅隻是聞上一聞。
也使人不由得生出一股飄飄然之感,像是全身都浸沒到溫泉中,暖熱的水流洗去了一身凡俗之氣。
體內沉寂的靈氣宛若餓狼遇見了羔羊。
芬芳順著鼻息湧入體內,流轉靈力一擁而上,不斷將其分解為絲絲縷縷的熱流被靈氣吞噬同化。
玄微道長曾提到過,除去生靈靈韻,世間自然還有學許多能夠助人修行之物。
恐怕這壇酒也不是什凡物。
“這壇女兒紅可是老太婆我女兒出生的時候,用多少稀罕的東西泡出來埋進院子麵,等她出嫁時才準備挖出來的,如今怕是有百年咧!”
百年!
薑靈起與霞露零幾乎是同時捕捉到了老人言語之中的漏洞。
若真是百年之久,如今的老人又該多少歲了?
即便是薑靈起百分百確定,老人真是某種邪祟亦或者尚還在存在理智的鬼怪。
“進去吧。”
霞露零握著斬靈刀,即便是隔著封印它的刀鞘,也能讓人感受到那來自靈魂的顫抖與森冷,尤其是薑靈起與器相通。
那些被斬殺封印的東西在哀嚎著,咆哮著,仿佛刀身是什比他們更加可怖詭異的東西。
無數的殺戮造就了如今的傳世之刀,無論是如何斬邪衛道,刀便是刀,隻為了殺戮而生的刀!
破門,像是穿越了某種特殊介質的帷幕。
人聲鼎沸,眼前的一切都被疊加了一層夢幻的濾鏡。
穿著古裝的奴仆們來來往往,笑談著今日的例錢又長了,暢想著今後的美好生活。
年輕的夫人與滿腹詩書的相公琴瑟和鳴,他們歡鬧的孩童無拘無束的爭搶著父親的母親的視線。
但雕梁畫棟的樓宇、婀娜多姿的柳木根本不可能存在於一方小小的廚房,一切都不過是幻象而已。
“你們要毀滅了母親最後的彌留之夢嗎?明明我們什都沒有做錯……”
幼稚的童語飄渺無源,響徹在薑靈起的耳畔。
這清澈的聲帶著某種蠱惑,心底仿佛有聲音也在不斷的詰問。
當真要毀了一位孑然一生的老人死後執念的彌留嗎?
這是一場歡愉的夢,一場任何人都不忍打破的幻夢。
霞露零就這靜靜看著,看著麵露掙紮神色的薑靈起。
沒有什幻境能夠困住手持斬靈刀的霞露家之人。
若非是父母為她封印了斬靈刀威能,在幻境降臨的那一刻,幻境背後的鬼魅就該死了。
她想要知道,老板究竟會做何選擇。
人有執念為鬼,這執念萬千,多少可憐可恨之事伴著身死而消,老板真的能夠下定決心嗎?
“這是她彌留時的最後之夢啊”
薑靈起幽幽歎息,似乎是對心中那個聲音妥協。
他睜眼,眼前仍舊是哪一副闔家美滿的畫麵。
但夢境,總該是要醒的!
一片的漆黑與虛無之中,金黃的太陽在深淵中燃燒,擴散開的瞳絲蔓延出癲狂之火。
萬物混沌,一切都將在燃燒之中回歸原初之始。
濾鏡在烈焰的燃燒之下破碎,褪色!
一切都回歸了原本模樣。
於是視野忽的暗淡,像是畫皮從畫框之上剝落,巨大而又模糊的血色斑塊充斥著一切所能視之物。
古老而又神聖的存在將會回歸祂本該的神座,焚盡一切的太陽之火勘破虛妄。
那個老人臉上繪著詭譎的微笑,僅剩的幾顆牙吐出漏風的文字。
熱切的望著鍋中之物,像是等待著什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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