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禮三十八萬怎了?林曉,這年頭有人能看得上你就不錯了,答應我有點自知之明好嗎?”
“拿不出來就把房賣了唄!讓姨夫把你們現在住的這套房買了,把彩禮給了,剩下的錢貸款買個婚房,懂點事,把女方的名字寫上。林曉你歲數也不小了,抓緊辦這個事,再過幾年貸款都不批了。”
自家客廳,林曉看著表姐指著自己的鼻子吼叫。
說的內容根本沒往耳朵入,就是噴出來的唾沫星子挺煩人。
老父親坐在一旁,低頭不發一語。
自從母親去世之後,曾經的倔老頭變的越來越沉默,越來越軟弱,經常坐在沙發上盯著母親的遺照,一看就是一天。
“你說你現在這個條件就沒拿得出手的。”
坐在對麵的表姐還在喋喋不休。
“從上高中的時候我就看不上你,天天跟個受氣包似的,讓人家欺負。高考就考了個破二本,本地都留不住,隻能去外地上學。過了幾年大學畢業回來,好不容易變的人模狗樣了,結果沒過幾年,越活越回去了。”
“現在活到三十多了,房子沒有,車也沒有,工資……哈,林曉,你現在一個月能賺三千還是五千?天天的也不知道努力,現在相個親,連個三十多萬的彩禮都拿不出來,我都快讓你氣死了。”
林曉無聲地歎了口氣。
真的是自己不夠努力嗎?
高中……那些事,不提也罷。
上大學後好不容易結識了幾個好朋友,從高中產生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回到了自家所在的城市,在父母的建議下,幾番衡量,最終卷贏了一批考生,努力考入了父親曾工作的事業單位。
事業單位雖然待遇比公務員要差上一些,但畢竟父親這多年也在單位積攢了一些人脈,想要進步也更加容易一些。
而林曉也不放棄任何表現自己的機會,辛勤工作,主動加班,成為一名可恥的卷狗。
但好日子沒過幾年……單位改企了。
上升空間是沒有了,之後要考慮的事是會不會失業了。
老員工們被迫退休,而待遇也隨著市場的擠壓一降再降,就連老爹的退休金也持續走低。員工一裁再裁,原本幾十人的崗位隻剩下了幾個人。
林曉卷不動了,不想卷了,但是不卷不行了。
因為能留下的人全是卷狗。
有時候林曉也在想,單位變成現在這樣,真的還有留下的必要嗎?可是看看自己,32歲了,也沒什亮眼的職業技能,自己這樣的大齡人才輸送到了社會,恐怕真就隻能光榮邁入外賣行業了。
雖然送外賣也不是不行,可……
林曉看了依然低頭不語的老父親一眼。
自家這位老爺子活了一輩子,最在乎的“體麵”二字。
“姨夫。”見林曉一副水潑不進的模樣,表姐李希的連珠炮調轉了槍口,“你平時也多勸勸林曉,他這大人了,心一點數都沒有,就這玩意,我擔心我大姨在下麵都合不上眼……”
聽到她提及自己的母親,林曉終於皺起了眉頭。
“表姐。”他口氣冰冷地打斷了她的話,“這晚了,你該回家了吧?”
“喲,你還不樂意了啊林曉?我說的有錯嗎?有一句冤枉你的嗎?啊?這也就是現在大姨沒了,就是活著也得被你這幅樣子氣死……”
“滾蛋!”
“你……”
“怎?還得我親手請你出去?李希我告訴你,再讓我從你嘴聽到你提我媽半個字,就別怪我翻臉了。
“這多年了回回拿我媽說事,你們也配!我媽躺在病床上的時候,你們過來看過一眼嗎?我媽因為什住的院,你們心沒點數嗎?”
“好好好,林曉,這說話是吧!”
李希氣衝衝的站起,拎起她的lv包包,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大門外,然後重重的關上了房門。
“砰!”
父子二人,無言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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