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姊，我中了！我中了！”

    “狗蛋，這多客人在這呢，你別大呼小叫的。來，告訴阿姊，你中了甚？”

    墨天之前掛在嘴邊的“花姊”是個體態偏胖、相貌平平的藝妓，她大墨天十二歲。

    她曾是墨成規師徒的鄰居，他二人剛來到魯國時她們一家多有照顧，隻可惜後來家遇橫禍，父親和丈夫先後離世，為了贍養老母，“花姊”隻得變賣家產，到末了為了生計還逼不得已成為了一名藝妓，並得到了“花姊”這個名稱。

    而在墨氏師徒有困難時她也時常接濟，他們也不因為她的身份而避嫌，不過也因此為一些村人和“君子”議論。

    墨天此次考取功名後便馬不停蹄地趕到花姊在的女閭，想要告訴她這個好信息。當然，平常他是不會來這種風月場所的，何況墨家有“非樂”的傳統。

    “花姊，我恩試中了！”墨天附耳說道，女閭中人多口雜，他實在不好引人耳目。

    “好，我就知道狗蛋能考中的。你現在還缺錢用嗎？要不要阿姊給你點錢用啊。”花姊也不驚奇，而是樂地看著墨天。

    墨天剛想說自己已經改了名字，但想著花姊已經叫狗蛋叫了那多年早以習慣也就作罷了。

    “不用了阿姊，”墨天擺擺手，“到時朝廷會獎我好大一筆錢的，到那時候我幫你贖了身，你就不用在這寄人籬下了。”

    花姊慈愛地摸著墨天的臉，“狗蛋……誒，你管阿姊幹嘛，你先讓墨先生過上好生活吧，他一個人撫養你長大也不容易……”

    說到這墨天不由得低下了頭，“我師父他……上個月已經……我還沒來得及和你說……”

    “啊！墨先生他……死了？”

    天子死曰崩，諸侯死曰薨，大夫死曰卒，士曰不祿，庶人，曰死。

    作為一個沒有半點功名的人，墨成規的離世在這世上的大多數人眼中無非是個“死”罷了。

    花姊像母親一樣緊緊抱住狗蛋，“狗蛋，沒事，還有阿姊呢。”

    “阿姊……”墨天的眼眶不知不覺中已然發紅。

    “喂，花姊，你在這做什，那幾個兵大爺叫你呢。”

    “哦，好，我馬上過去。”說著，花姊放開墨天，整理好了衣衫，“狗蛋，阿姊要去幹活了，你現在也算是個讀書人了，這地方你不適合來，別被人看見了，趕快走吧。”

    言罷，花姊便走到一桌酒氣衝天、罵罵咧咧的士兵麵前與他們攀談。

    而其中幾個士兵喝醉了酒則開始非禮起來，墨天見到不由得怒氣衝天。大步走上前去。

    花姊見到他這幅模樣連忙拉住他，叫他不要輕舉妄動。

    “花姊，你這是幹什？怎走了啊！快過來陪本大爺！”其中一個兵痞站起來直接攬住花姊，當他看到墨天時不由得取笑道，“花姊，這小兄弟是誰？難道是你在外麵養的情郎不成？”

    一桌子的大兵們哈哈大笑起來。

    “妓女都能養情郎了，那老子要養多少個小妾啊。”

    “花姊，你給俺做個妾吧，你屁股大，俺娘說了屁股大的女人好生養啊！”

    “不是，黑齒，這醜的女人你都看得上？俺聽說她還克夫啊！”

    “花姊漂亮是不漂亮，可她便宜啊。哈哈哈……”

    花姊聽到後滿臉通紅，心中的怒意剛剛燃起卻又因為那窘迫的生活而熄滅了。

    墨天頓時間怒不可遏，他豈能容忍旁人如此欺侮她？他推開那個大兵，然後抓住了花姊的手腕。

    “阿姊，我們走。”

    連身邊人都無法守護，又談何兼愛？

    “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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